她,什麼都不缺,卻唯獨缺少了孩童最寶貴的天真。她會彈鋼琴,懂得怎樣打扮,知道很多大人世界的東西,卻不會唱兒歌!到底是什麼讓她變成了這樣?
何夢潔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文軒那張英俊冷淡的面孔。他那麼愛自己的女兒,卻沒能給她所有兒童應該擁有的東西——天真爛漫!他真是個失職的父親!
短短的幾秒時間,何夢潔的心里想了許多許多,等到再去看文听雨的時候,她忽然間母愛泛濫。她很想將小听雨緊緊地抱在懷里,但是才剛剛準備表露出這個意思的時候,就被文听雨警覺地打斷了。
她後退了一步,眼楮里有著防備。她殷紅的小嘴唇噘起,表達著不高興的情緒。「我討厭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只沒人要的小狗一樣!」她說話的時候眼圈有點兒紅,但是她眼楮里流露出來的不屑眼神蓋住了那點紅。
何夢潔溫和地笑起來,蹲子與她平視。「我教你彈兒歌,唱兒歌,你覺得如何?」她轉移話題。
文听雨的大大的眼楮亮了一下,但是隨即又黯淡下去。她咬咬嘴唇回答︰「我才沒興趣。」說完就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偌大的屋子,只有兩個人。文听雨穿過客廳的時候,小小的身子顯得形單影只,特別的可憐。
何夢潔想起什麼,在她身後叫道︰「昨天做的冰激凌還有吧,你要不要吃?」
文听雨停住步子,顯然是心動了,但是轉瞬又裝作一副毫無興趣的樣子回答︰「我不吃,吃冰激凌容易長胖,長胖了爸爸就不喜歡我了。」
「怎麼可能,爸爸永遠都會愛著你的,不管你長成什麼樣子。」何夢潔立刻回答。她在談及文軒時候的口氣,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酸。
文听雨想了想,笑起來,開心了。她拍手道︰「是啊,爸爸永遠都會愛我!」說完蹦蹦跳跳朝廚房走去。
中午的時候,何夢潔拉著文听雨一起做午飯。雖然文听雨總是裝出一副毫無興趣的欠揍表情,但是何夢潔卻感覺出來了,她今天的情緒不錯。
下午的時候,文听雨正在睡午覺,何夢潔的電話忽然振動起來,是醫院的護工打過來的。
「何小姐,你外公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大好,總是鬧著要出院啊,非要讓我把醫生找來,要求出院!」護工的聲音有點急,听得何夢潔的心一跳一跳的。
她讓護工把電話放到外公的耳邊,盡量放大聲音地安慰他︰「外公,你安心在醫院養著吧,錢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不用發愁啊!」
她听見電話那頭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心里一陣發酸,眼眶不自禁就紅了。
掛了電話,她去廚房看了看,看到有面粉和韭菜,心里有了主意。她準備,下午多包點餃子,下班的時候給外公帶過去一點,他是最喜歡吃餃子的。
剛剛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一次卻是文軒。
「听雨情況怎樣?」電話接通文軒就直奔主題,听那口氣似乎有些不放心。
何夢潔連忙報告情況︰「听雨挺好的,上午我們彈了一會琴,然後一起做了中午飯,這會她在睡覺。下午的時候,我打算和她一起畫畫。」
文軒听了,在電話那邊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隨即道︰「我今天晚上回來得會晚一些,你們不用等我吃飯,自己吃就好。」
他說完就要掛電話,何夢潔連忙叫住他︰「那個……文先生,你能告訴我你大概幾點回來嗎?」
文軒沉默了一下,回答︰「不好說,有點公事要辦,可能要到十來點。怎麼,有問題嗎?」
何夢潔欲言又止。她很想讓他早點回來,不僅僅是因為她只給外公請了白天的護工,而那個護工七點就下班了,還有就是十點之後再沒有去醫院的公交車……
但是,她終歸是沒有開口。她想到了人家給她的恩惠,他甚至連原因都沒有問就給她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現在人家有公事,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掛了電話,她想了一陣子,有了一個主意。于是,她重新進廚房準備趁著文听雨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把面揉好。
已經很久沒有做餃子了,但是何夢潔卻一點也不生疏。上半年的時候,她曾經在一個餃子館打過工,專門就是包餃子。那種動作,因為重復得太多,哪怕她這輩子再不包餃子也不會忘記。
剛剛把面揉好,樓上就響起了「 」的一聲。何夢潔嚇了一跳,連手都沒來得及擦,就往樓上跑。
文听雨睡醒了,因為看到何夢潔不在,所以在發脾氣。剛才的聲音正是她把自己的一個玩具狠狠地砸在地上的聲音。
那些精致的玩具,每一個大概都不會低于一張大紅票子。現在有一個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看得何夢潔心疼得很。
「怎麼了?」盡管她知道她沒怎麼,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睡醒了。」文听雨很冷漠地回答,眼楮在她身上掃了一下之後,便停在了她那還粘著面疙瘩的手上。「你在干什麼?」她的眼楮亮了一下。
何夢潔笑起來,有些不自然的諂媚。「我在包餃子啊,你要不要一起包?」
文听雨愣怔了一會,似乎思考了好久才終于听懂了她的話一樣。這一次她出乎意料的沒有拒絕,而是問︰「包餃子好玩嗎?」
「當然好玩,你可以把餃子包成任何一種你想要的形狀哦!」何夢潔努力地逗著她,希望她能提起興趣。如果她願意包餃子,那麼下一步的計劃應該就容易完成了。
文听雨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睡飽了,所以心情不錯吧。
何夢潔拉著她下樓去,心里有點小小的內疚。本來的計劃是跟文听雨一起畫畫的,但是現在——改做手工吧。
顯然,文听雨是第一次接觸包餃子這種手工,顯得格外的興致勃勃。從調餡,到 皮,再到包,每一樣她都要嘗試,學起來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