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氣,再深吸氣,吸氣吸得自己的肺都隱隱作痛,才能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何夢潔徹底地絕望了,即使是這樣,她在他的面前傷心至此,他甚至都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沒有站起身來給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她心底殘存的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的灰飛煙滅,留下的只有滿心的死寂和絕望。
傷心到了極至,便是一種相反的表現。她的心在死掉的那一刻,鳳凰涅磐一般地重生了。重生的這顆心里,沒有了對他的情感,有的只有倔強和堅強,還有對文軒的一絲絲恨意。
她猛然間站起身來,因為站得太猛,眼前有點發黑,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住。
文軒的手伸出來,下意識地想要去扶她,但是,當陳越搶上一步扶住何夢潔的時候,他的手又悄悄的縮回去了,滿心的酸澀。
何夢潔站穩之後,輕輕地掙月兌了陳越的手,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始終坐著的文軒,「好吧,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我的東西,暫且寄放在你家,等到過些日子,我再去拿!」
何夢潔說完這些,便轉身大步離去了,再也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
陳越隨即大步跟上,伸手攬住了何夢潔的肩膀。
文軒就這麼坐著,呆呆地轉頭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心里疼痛難當。
他的小傻瓜啊,從今天開始,他就永遠的失去她了嗎……
劉品未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滿懷同情地看著他︰「這是你一意孤行固執釀造的苦酒,現在也只能自己慢慢的品嘗了!」
文軒低頭,緊緊地握著拳頭,身體輕輕顫抖,半晌沒有答話。
劉品未把輪椅推到他的面前,攙扶著他往輪椅上坐,一低頭,看見他的臉上竟然是濡濕一片。
劉品未怔住了,呆立了很久,然後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傷人又傷己!」
何夢潔出了餐廳的大門,就掩面飛奔起來。陳越在後面追著喊著她的名字。
何夢潔跑了沒有幾步,就被陳越追上了。他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然後一個使力將她打橫抱在了手上。
何夢潔忽然間癱軟了一樣,渾身松軟,眼神放空,任由著陳越將她抱著放進了車里。
陳越看著這樣的何夢潔心里一陣害怕,發動了車子,一路上邊開邊呼喚她,她卻始終沒有回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車子終于快要開到華景園的時候,何夢潔卻突然間幽幽地開了口︰「陳越,你能幫我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嗎?越早越好!」
陳越楞了一下,然後點頭︰「好。」
接下來,何夢潔顯得安靜了許多,眼神不放空了,但是也不會再笑。整個下午,她都始終安靜地坐著看電視,但是陳越卻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心里去。
陳越打電話給她訂了後天的機票,同時也給自己訂了一張。他覺得這個時候讓她離開,或許是一件好事。
訂完機票,陳越走到何夢潔的身邊,試圖用機票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我給你訂了後天的機票,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