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清雅有些奇怪,想不明白自己啥時候還有家人了。
「是你姐姐竹艷!」書煥急忙補充道。
他之前就听說過清雅在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今天看到她听到家人的迷茫和蒼涼的眼神時,心里沒來由的一陣酸澀難過。
這一刻,書煥暗暗對自己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對待清雅。
父親和祖父不止一次的暗示過,只要能降服了竹清雅,讓她生下柏家的骨肉,就算完成了任務。
那時候,書煥要娶正室還是納妾都隨了他。
那會,書煥心里對這個念頭是沒有什麼太大抵觸或者贊同的。
畢竟,這個世界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
但這一刻,書煥已經決定了,這輩子只娶清雅一人,足矣!
客廳里,竹艷緊鎖著眉頭,安靜的坐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事實上,竹家還不夠資格讓柏家的族長和夫人作陪,如果不是因為竹清雅的關系,竹艷連大廳都沒有資格進入的。
「你怎麼來了?」竹清雅在看到竹艷的那一瞬間,是有些欣喜的,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後,真心對她好的,只有竹艷一人。
只是,這種善意的歡喜卻沒有表現出來。
有些事,不需要說出來,只要做就是。
竹艷從呆愣中清醒過來,急忙起身︰
「清雅,我,我,我對不起你!」
清雅微微皺眉︰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的清楚一些。」
竹艷咬唇,隨後對著清雅招手︰
「你跟我來,我有東西要給你,但是我不能帶到柏家來,被我藏在了大涼山腳下的山洞里。」
見清雅有些猶豫,竹艷急忙補充︰
「要是你害怕我會害你,你可以帶著一些人跟我過去的。」
竹艷滿眼的期盼,眼框紅紅的,還有淚光在閃爍。
「好,我跟你去。」清雅笑笑,沒什麼可怕的。
就算有危險,她也可以直接閃身進入二界躲避,實在不行,還有狼邪在身後做後盾呢。
就這樣,竹清雅跟著竹艷出了柏家,朝著大涼山去。
此刻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書煥早就等在門口,見狀急忙跟著,非要和清雅一起不可。
「我只是跟著去看看熱鬧,我很少離開家族,就當做是看看熱鬧開開眼界好了。」
書煥故意這樣說,倒是讓清雅不好拒絕了,心里微微有些暖意上浮。
竹艷對于書煥的跟隨也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她原本就沒有要害人的意思。
一行人很快在竹艷的帶領下,到了大涼山一個隱蔽的山洞里。
當清雅看到山洞里一躺一站的兩個人後,眉頭微微緊鎖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清雅問。
「事情是這樣的。」
竹艷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阮娘找上門的經過說了一遍,一直到阮娘收復了紅瞳。
「你娘說,用你的血解開即可,這軟絲也是送給你的見面禮,還有這血鶴的坐騎。」
竹清雅似笑非笑,臉上真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什麼表情了。
「你說,你們遇到了一個要收復血鶴為坐騎的老頭,然後老頭被我-娘-給抓住了?」
竹艷點頭。
「然後血鶴群攻將老頭給殺了!那老頭會使用水系魔法,其實也是個九級的妖獸?」
竹艷再次點頭。
「那你們知道那老頭是來自什麼地方,到底是什麼身份麼?」
竹艷搖頭,心里有點奇怪,清雅為什麼不問問她娘的事情,而是要問那個老頭。
這時候,旁邊一直被綁著的紅瞳撇嘴回復了一句。
「那老頭應該是水雕,也就是神雕妖獸的一種。來自什麼地方不曉得。」
清雅扭頭,看向了紅瞳。
很俊美帥氣的男子,只是,臉上的稚氣未月兌,微微有點傲嬌。
至于模樣,差不多和畫里那些柔美的小受很酷似。
清雅不算是個腐女,只是受到了當初大學宿舍一個姑娘的影響,知道了小受,娘炮這樣的詞匯。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麼?」
紅瞳的脾氣可不怎麼好,何況血鶴一族的少主啊,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因此對清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
清雅嗤笑︰
「你還就說錯了,我見過的美男都比你美,我身邊就有兩個。」
說著她轉頭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悔,進來一下,還有書煥,你也進來一下。」
悔是跟著清雅來的,還有一直趴在她頭上睡著的妞。但是進入山洞之前,竹艷說最好讓清雅一個人進去。
因此悔和書煥都留在了外面。
此刻听到聲音,兩人都走了進來。
書煥的美是書生氣很濃的儒雅,肌膚也很白淨,他就像是一卷濃墨書香的山水畫。
那種氣質是與生俱來,刻畫到了他骨子深處的。
而且,書煥的眼楮很亮,純淨而清澈。
兩者相互結合起來,相得益彰,讓人見了就會眼前一亮。心情瞬間安寧下來。
至于悔,他的美帶著一些桀驁與狂放,他的肌膚是小麥色,很健康的顏色,但是臉上卻一點也不黑。
整張臉稜角分明,下巴也是有稜有角的。眸子更是隱藏了狂風驟雨,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他的美與書煥是兩個極端,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範。
當時兩人站在一起,卻是視覺的強烈沖擊,會讓人感到極大的滿足,仿佛這天下的極致****都已經在眼前了。
當這兩人都站在紅瞳面前的時候,紅瞳立馬消停了。
過了好半天,才撇了撇嘴︰
「有什麼了不起的,是你娘贏了我,不是你,我才不服氣。」
清雅嗤笑︰
「有個厲害的娘也是一種資本,有本事,你也讓你老爹去抓我娘啊。」
紅瞳淚奔了︰「你,你明擺著是欺負我,太****了!」
清雅啼笑皆非,貌似她什麼都沒說好不好,是這家伙挑釁在先吧!
暫時沒空理睬紅瞳,清雅指了指一邊躺著的女子。
「這個就是我娘附身的女人?」
竹艷吞了口口水,忽然眼圈微紅,向來清冷如冰的女人,想不到居然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清雅,我對不起你。阮姨說只要我守著她的身體,最長一個月就會回來的。」
「可是,前幾天還好,第三天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個女人暴斃了,幾乎是一瞬間就全身哆嗦然後死了。」
竹艷感覺自己有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不信你可以問問這小子,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她就那麼死了的。」
清雅默然,低頭看了看地面上已經僵硬的尸體。
看不出來傷口在什麼地方,而且尸體幾乎和睡著了一樣。
清雅俯,仔細查看了她身上的衣物,最後在衣服的衣襟上看到了一個繡出來的名字︰
「衣芭朵。」
「衣芭朵?很奇怪的名字啊!」
「姓衣的,應該是西域的人。我听說,西域有一個無盡荒涼的所在,即便是九級的強者過去,都會死于非命,我也曾經去過,可惜那片雲霧,始終什麼都探測不到。」
這時候狼邪的聲音在清雅的心底響起。
「那,我的母親是怎麼回事?」清雅微微皺著眉頭問。
「我猜,你母親可能沒有飛升,而是,被人抓走了。」
「抓走了?」清雅吃驚。
「嗯,只有她的身體受到限制的時候,才會使用這種傀儡分影替身。」
「而且,一旦主體受傷,不能維持這種法術持續下來,那替身就會死亡,如衣芭朵這樣。」
「你這樣說,我那個母親很有可能自由受限制,而現在更是生死未卜,至于她的所在,西域的那片荒涼之處很有可能了。」
狼邪沉吟片刻,肯定了清雅的猜測。
清雅畢竟信任狼邪,對于狼邪的推斷也認為很有道理。
不能不說,如果此刻阮娘在這里,要是听到了狼邪的推測,一定會吃驚其準確性的。
人已經死了,狼邪說,如果阮娘沒死,想要繼續使用替身術,也要尋找下一個替身,而不是這個已經咽氣的尸體。
詭異的是,衣芭朵死了以後,容貌立馬改變,與之前的阮娘截然不同。
清雅動手將衣芭朵給埋葬了,整理尸體的時候,從衣芭朵的手上找到了一個儲物手鐲。
清雅初略的看了看,里面有一些練功的材料,還有些不知道用途的鐵片瓦礫神馬的。
其中最吸引清雅眼球的,是一本日記。
都處理好了,竹艷將軟絲給了清雅。
「我該回去了,這個交給你,要是阮姨找過去,我會帶她來找你的。」
清雅點頭,接過軟絲沉默不語。
「柏家,對你好麼?」竹艷呢喃的問。
「要看和誰比了,如果和竹家比,好多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清雅嗤笑,眸子里閃動著濃濃的嘲諷。
竹艷咬唇。
沒有說對不起,轉身往山外走。她感覺,自己沒臉在清雅面前出現了。
清雅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心底微微劃過一抹不舍。
「姐,別自責,那不是你的錯,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回家族了,免得被牽連。」
這句話是清雅用意念聚集了聲音如絲般送過去的。
只有她和她能听到。
竹艷身體微震,眼圈微紅。
「嗯,你保重,要是呆不下去就派人來轉告我,就算姐姐拼了命,也會救你出去的,這是我們竹家欠了你的……」
同樣沒有回頭,竹艷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飄蕩而來,卻不是傳音入密,而是那麼明白說出來的。
清雅知道,這話也有說給書煥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