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遺孤 第十三章 神算子

作者 ︰ 長孫不撓

第二天,天剛剛亮,僕固忠勇就出發了,他沿著範陽大道西一直走到範陽大道東,找了一天竟然沒有找到那個叫卜算子的算命人。打听路人居然也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僕固忠勇一下子不知所措了「難道郭大人的信息有誤?」

就在僕固忠勇灰溜溜地準備返回客棧的時候,一個畫攤上正寫字的老者說話了「李斯沒眼力,錯信小人言;倘使身子正,世道兩重天。」

僕固忠勇听到這里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覺得這個老者一定是個高人。

「前輩你好,剛才听前輩吟詩覺得你一定是在感慨什麼,不知可否請前輩詳細說明。」

老者捻捻胡須道「後生,長安來的吧?」

僕固忠勇大為驚奇「前輩怎知?」他這一路都在刻意低調出行,沒想到還是被人認出。

「老朽一輩子沒有朋友,惟一能記掛老朽的就是長安城的叫郭子儀的官員。你這一路打听老夫的下落,我猜出你肯定是長安來的。」

「難道前輩就是卜算子卜老前輩?」僕固忠勇高興道,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僕算子早就下崗了,我現在是塵世中一迷途的賣書畫老頭子了。後生這邊請,我們回家再續。」

在老者的帶領下,僕固忠勇二人一路跟隨,出了範陽城外,又走了約有10多公里才來到老者的住處,乃田間一茅草屋,僕固忠勇內心不由感慨道「老者真乃神仙也,走了這麼多的路居然臉不紅心不跳,難不成他每天都這麼去範陽作畫!」

入座後,老者也不賣關子了「既然你們是郭子儀派來的,一定是有要事和老夫商議,你們說吧。」

僕固忠勇掏出郭子儀寫的信函交給老者,老者讀了起來,神色相當凝重。不一會兒,他放下信件,說道「郭大人真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啊,像他這樣堅持良心的人不多了。如今世道,雖表面歌舞升平,實則暗潮涌動,這樣的繁華都是花架子啊,長此以往老百姓早晚要遭殃。李斯那樣服侍秦朝一生的人在關鍵時刻尚且不能為國家大局考慮,別提那些流淌胡人血液的外藩了。他們巴不得這個帝國大廈分崩離析,自己可以從中撈取更多的好處。」老者越說情緒越激動。

「前輩息怒,現在朝廷內外無人敢說真話。李林甫已經阻塞了進諫之路,民間之事根本傳不進玄宗之耳。郭大人和義父一直注視著範陽,如果天下大亂,此處必將是舉兵之地,因為這里是安祿山的老巢。」

「後生,郭大人在信中也懇求我務必將範陽之事如實告知你們,他知道範陽乃安祿山大本營,情報極其難獲得,他擔心你走彎路。我就跟你慢慢訴說吧。」

原來此老者乃昆侖山之道士,當年郭子儀以武舉高第入仕從軍,積功至九原太守,一直未受重用,心情十分苦悶,一次路過老者的掛攤被老者攔下,老者一眼看出郭子儀日後必將位高權重,是個匡扶社稷之人,所以指點了郭子儀頗多,老者預言唐王朝必將在高峰時期跌入谷底,所以提醒郭子儀無論地位如何都要保持平常心態,靜待時機。這次郭子儀看出李林甫和安祿山的禍端也和老者點撥有很大關系,老者當初告訴他如果有事就來範陽找他。

「安祿山確實在秘密練兵,他是打著為朝廷掃清突厥,吐蕃,契丹的旗號來的,並且安祿山在秘密囤積軍馬,糧食,皮革,弓箭等,他這些行為逃不過老夫的眼楮,在範陽,老夫一眼就可辨知哪個人是軍人,哪個人是平民,你今天一直被人跟蹤你知道嗎?」

「啊,被人跟蹤。是安祿山派來的?」僕固忠勇嚇了一跳。

「安祿山此人異常狡猾,範陽城內有很多他的耳目,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楮。他修了一個富麗堂皇,堅不可摧的邊城,名曰在那里訓練兵馬,其實他的大本營根本不在此,那里是座空城,是引誘長安來的人上當的。真正的大本營就在範陽城的地底下。」老者仿佛無所不知「這個地底的入口只有我知道在哪里,這個洞口被安祿山做巫師的母親施了魔法,普通人根本看不見,找不到。」

僕固忠勇大喜,卜算子大師真乃神仙也。

「後生,明天下午8點左右,你在範陽東城門一棵歪脖子柳樹下等我,到時我帶你前去。你們在範陽一定要小心行事,我送你們回城吧。」

「前輩,我們自己回去好了,你且留步。」

「後生,你以為你們找的到來時的路嗎?」老者笑著說道「為了避免被人跟蹤,我帶你們走的是八卦路,才到達此地,如果我不帶你們回去,你們是找不到家的。」

僕固忠勇對老者更加敬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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