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安陷入一片歡呼的時候,睢陽卻傳來噩耗,睢陽淪陷,張巡和長孫不敗都戰死沙場。
原來,阿史那承慶和尹子奇對張巡和長孫不敗無可奈何,只得困城,要把他們活活餓死。經過長達十個月的消耗,睢陽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糧食危機,這時士兵每日才能分到一勺米,饑了只好吃樹皮和紙。守軍也只剩千余人,瘦弱得拉不開弓,而且外無救兵。叛軍了解情況後決定強攻睢陽,他們先用雲梯爬城。張巡命士兵用鉤桿將雲梯頂翻,隨即又從城上投火焚燒雲梯,這樣,叛軍用雲梯攻城就失敗了。之後,叛軍作了一番整頓,又用鉤車、木馬攻城,但當他們靠近城牆時,又被城上投下的石塊砸得七零八落。叛軍見狀停止攻城,又圍城挖壕,壕外再加築柵欄,以作長期圍困。這時城中守軍很多因饑餓而死去,留存又大多傷殘疲憊不堪。
城中的麻雀,老鼠及鎧甲弓箭上的皮子都找來吃了,餓成皮包骨頭的長孫不敗和張巡再也沒有力氣拿得動兵器了,叛軍攻上城牆的時候,長孫不敗和張巡悲壯地看著幾乎成廢墟的睢陽,流著眼淚說道「僕固將軍,我們沒有辜負你的栽培,也沒有讓你失望,現在我們彈盡糧絕,無法再為大唐效力了,我們先走一步。」雙雙跳城牆自殺。可憐一代名將,為了國家獻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
阿史那承慶死活不相信,這幫無糧無草無援的人如何能堅持10個多月,于是命令士兵剖開張巡和長孫不敗的肚子,發現肚子里面都是棉花和樹皮。全軍震驚,阿史那承慶贊嘆道「真漢子子也,沒想到大唐也有如此驍將,佩服佩服。」
尹子奇更是為有這樣的對手而嘆服「有此等堅貞不屈之對手,縱然失去一目有何遺憾?」
長安城樓上,僕固忠勇听到長孫不敗和張巡戰死的消息,長嘯一聲,長跪不起。
「兄弟,沒有你們的浴血牽制,長安不可能攻下啊,兄弟們你們一路走好,我以有你這樣的兄弟為榮。」
長安一戰,歡樂公主貢獻很大。但是一個人名氣卻更大,她就是郭絨絨。郭絨絨冒著箭雨親自擂鼓,鼓舞士兵連續打退了叛軍的十幾次攻擊,唐軍順利登上長安城。輿論稱她「披荊棘以立軍府,與士卒同力役,親織薄以為屋。」實乃大唐好女人。
郭絨絨立刻上了大唐媒體頭版頭條,成為老百姓們茶余飯後最大的談資。
歡樂公主看到報道之後心理不平衡了,一方面自從僕固忠勇和她的關系被玄宗定性之後她就不許僕固忠勇和他原配聯系,現在公然調(情),實在令人憤慨;另一方面,憑什麼她這個弄死敵軍主帥的最大功臣被邊緣化啊,反而讓郭絨絨搶了她的風頭,這不公平。
憤怒的歡樂公主飛鴿一書給魚朝恩,讓他想辦法解了她這奪夫搶功之恨。
魚朝恩很快給公主回信了「順你者昌,逆你者亡。公主放心。」
歡樂公主看到信後笑了笑「這小子,真是姐的貼心小棉襖。」
再說,這僕固忠勇的大軍團團圍住洛陽之後,並不攻城。僕固忠勇下令除了主城門和西城門之外,其余洛陽城離城300米外挖10丈寬,3丈深的大溝,然後引黃河水注入,將洛陽城徹底變成孤島。
僕固忠勇的策略是——圍城打援。安慶緒被圍,肯定急令阿史那承慶,史思明等人來洛陽救援,在其必經之路設上埋伏,將阿史那承慶和史思明的主力全殲,一旦叛軍有生力量被消滅,那麼敵人佔領的地盤都將全部吐出來。
這個時候睢陽被攻破,阿史那承慶剛好騰出手來。而範陽的史思明接到嚴莊發來的求援信之後,也甩開李光弼,帶兵殺向洛陽。僕固忠勇命令郭子儀和來鎮率兵迎擊阿史那承慶;李光弼和僕固懷恩夾擊史思明,務必將敵人引(誘)到既定包圍圈全殲。至于魚朝恩,他看郭子儀領兵8萬攻擊阿史那承慶,僕固懷恩帶兵2萬支援李光弼,而僕固忠勇的圍城之兵只有不到四萬,于是果斷決定跟著郭子儀混。
僕固忠勇的命令下達之後,各部立刻領兵出發了。臨行前僕固忠勇拜訪了老丈人郭子儀,他對郭子儀說︰阿史那承慶此人狡猾異常,又極度凶殘,他多存活一天,就多無數無辜人死亡,他現在回防洛陽,一定會經過香門,如果能夠在香門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一定可以讓阿史那承慶受到重創,受到重創的阿史一定不會繼續向洛陽前進,一定會向北逃竄,所以千萬不要讓他溜走,否則這場內亂將曠日持久,久拖不決。
郭子儀對此非常認可。
洛陽這里,僕固忠勇親自坐鎮,他一面派兵挖溝灌水,一面派秘密部隊順著主城門延長線的方向挖地道,此地道直通城門下方。
洛陽城內,安慶緒急的直跳腳「嚴莊,我早跟你說了,趁唐軍圍攻長安之際我們放棄洛陽撤回範陽,範陽有父王多年的經營,一定可以抵擋唐軍。現在被困洛陽,成為孤島,援兵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我們不是等死的節奏嘛?」
「皇上不要著急,現在僕固忠勇圍洛陽而不打,說明他對強攻洛陽並沒有把握,先把我們拖著,尋找戰機,那我們暫時就沒有性命之憂。唐軍雖然大軍壓境,但是也並非鐵板一塊,總有辦法突圍的。」嚴莊安慰他道。
嚴莊雖然和李林甫一樣政治經驗豐富,但是他對打仗畢竟不在行。
他召集守城將領開會,商討守城策略。
牛庭玠第一個發言︰「嚴大人,現在唐軍將洛陽挖成了一個孤島,只留下主城門和西城門可以通行,並且都派重兵把守,這擺明了是困死我們,餓死我們的架勢。」
向潤客也附和道「是的,這僕固忠勇用兵一向詭計多端,他一路從扶風殺來,連克獨孤問俗,李史魚,崔乾佑等大將,還潛伏到洛陽大龍山害死了阿史德太後,實在是個難以戰勝的對手,此次圍攻洛陽,他並不進攻一定有巨大的陰謀。」
這牛庭玠、向潤客也是當初陪安祿山閱兵的大將,都是叛軍高級領導。
「哎,這個我也知道啊,關鍵是下一步怎麼辦,大家都有什麼高招嗎?」嚴莊心情很煩躁。
「大人,洛陽有8萬守軍,堅持半年沒有問題,現在阿史那承慶,史思明一南一北殺向洛陽,只要他們大軍到達城樓下,我們里外夾擊,唐軍之圍自然可解。」牛庭玠說道。
「牛將軍分析的雖然很振奮人心,但是畢竟太片面。史思明和阿史若來解救洛陽的話,固守洛陽當然是上策,但是,萬一這倆2b不來解救洛陽咋辦,洛陽已經被屠過一次城,本來糧食就不足,8萬士兵每天都要消耗幾萬斤糧食,如何長期堅持呢,我估計不出一個月必敗。」向潤客不同意牛庭玠的看法。
「向大人這是滅自己志氣長別人威風,睢陽一個彈丸之地,張巡區區不足一萬之兵馬,卻守了整整十個月?為什麼敵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做不到?」牛庭玠也不服氣。
「張巡乃亡命之徒,抱著必死的決心,不給自己留後路,而且睢陽背靠江南富庶之地,有唐軍的不斷支援,當然可以堅守。而洛陽根本就不一樣,我們還要保證皇上的安全啊。我最擔心的還是老史和阿史會不會來,這兩個人是出了名的呂布二世,反復無常。」
嚴莊听到這里嘆了一口氣「向將軍說的對,史思明和阿史那承慶都是狡猾多謀,投機取巧之徒,這次能發兵來洛陽救駕無非是趁機撈取好處,一旦他們的部隊遭到唐軍的頑強阻擊,極有可能知難而退。」這嚴莊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安慶緒的位子來路不正,無法號令群雄。
「那總不該直接向僕固忠勇繳械投降吧。」牛庭玠牛脾氣上來了。
「放肆。」嚴莊拍案而起。「誰再說此話,立馬軍法伺候。」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