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遺孤 第六十九章 萬念俱灰

作者 ︰ 長孫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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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承慶攻入洛陽之後,並沒有躺在成功的席夢思上睡覺,而是立刻開始了新一輪的排兵布陣。他寫信給史思明「史總,你好,我如期攻入了洛陽,洛陽唐軍真的跟中國足協那幫官員一樣,假大空,自欺欺人,尤其以皇帝身邊的人最為嚴重,我看這幫人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唯一讓我擔心的還是這四個清醒的人︰僕固忠勇,郭子儀,僕固懷恩,李光弼。這些人若死了,那大唐真的就成睜眼瞎了,你指揮他干嘛他就干嘛,就和豬圈中的豬一般傻。

我殺死了僕固忠勇的老婆郭絨絨,現在即使我閉著眼楮也完全可以感受到僕固忠勇那撲面而來的憤怒和難以抑制的復仇之心。人在憤怒的時候智商都不高,所以我要引(誘)他犯錯誤。他被閹人魚朝恩陷害,不能重掌兵權,急于報仇雪恨,但是皇帝忌憚他樹大根深限制他兵權,一旦他不听指令擅自發兵必然會冒犯天子,觸動紅線,成為罪人。

僕固忠勇雖然對我恨之入骨,但是在他心中魚朝恩是他第一個敵人,也是最大的敵人,他肯定特別希望把魚朝恩干掉,而魚朝恩是肅宗的親信,干掉了魚朝恩等于和皇上做對。一旦他犯了這兩個政治上的錯誤,那他將無回頭之日。

我會努力替魚朝恩遮蓋罪行,粉飾功績,只要魚朝恩活得下去,僕固忠勇就必死無疑。

至于如何對付郭子儀和僕固懷恩,我也早有主意。我會繼續造謠,將洛陽之敗的責任歸罪于他們,說他們因為貪功被我軍引誘又不听洛陽調遣。魚朝恩這個大傻逼為了活命,肯定會附和我的說辭,到時候他肯定要玩命整死郭子儀和僕固懷恩為自己開罪。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一旦郭子儀和僕固懷恩被魚朝恩弄死了,那麼我們將省去至少10萬大軍的消耗。

郭子儀,僕固忠勇和僕固懷恩若倒下,那麼李光弼就將成為獨輪車,只要唐朝皇帝心魔不死,還會器重邊令成,魚朝恩,郭奉先這樣的敗類,那個時侯即使我們不用出手,他們的內訌一樣助我們得天下。

我估計一個月之內僕固忠勇必將帶領一批亡命之徒違背聖意找我玩命,所以請史總配合我的計謀擒拿這個已經失去理智,只知道為老婆報仇的人,我要學當年陸遜,要火燒劉備連營300里。讓他有來無回,死無葬身之地。」

阿史那承慶在信中詳細告知了他的計謀,史思明收到信仔細看完之後,對阿史那承慶的才能和謀略更加佩服,他拍案叫絕「簡直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啊,你是朕的諸葛亮,有你在,朕拿下大唐輕而易舉。」

史思明下令,極力配合阿史那承慶之計謀,爭取在一個月內活捉僕固忠勇。

再說僕固忠勇這里,長跪不起的他四天四夜不吃不喝,王升,馬璘,僕固祚等人異常焦急,王升噗通一下也跪了起來「校長,你長跪不起,兄弟我陪你,我們一起陪嫂子死去算了,那樣嫂子就白白冤死了,便宜了魚朝恩這個小人,也便宜了阿史那承慶這個畜(生)。大唐不足救,不足救啊,都是一群昏君啊。」

馬璘也跪了下來「你既然用這種方式逃避自己,那兄弟們陪著你好了。」

僕固祚拉著僕固忠勇「六弟,你要振作啊,現在弟妹,大哥,佷子被叛軍殺害,尸骨未寒,你的悲傷我很理解,但是你這樣懲罰自己無濟于事,你應該振作起來,為他們報仇。你不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也應該為那些死去的親人,死去的兄弟考慮。長孫不敗,渾釋之這些兄弟不能白死,你不能讓這幫兄弟跟著你受這窩囊氣啊。」

僕固忠勇雙眼已經腫的都睜不開了,淚水中的鹽霜已經將眼楮封成白色,他聲音全部沙啞,這兩日的哭泣已經讓他徹底的衰老了「絨絨,你告訴我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你說要跟我一起去過田園一般的平淡的日子,蓋一座茅草房,種上梨樹,你可以在樹下跳舞給我看,你要在菜園種上我最愛吃的蔬菜,你還要養蠶,給我織布做衣服,跟我一起去打獵。可是,你最引以為傲的人卻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遠在千里,無法出現在你的身邊,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你當時是多麼的絕望,多麼的無助,你說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你,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了你。我縱然替大唐征戰那麼多,取得那麼多戰功又有何意義,我取悅那幫不知感恩的人,卻把最愛的人送往前線,取悅天下我卻失去了最愛的人,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我的心里好難受,絨絨,我對不起你,你死的好慘啊。」

「校長,你別哭了。你哭大家心里也不好受,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整軍威,發兵手刃賊人。我們一起帶領西大點的兄弟們殺進洛陽,活活剮了阿史那承慶那個畜生,為嫂子報仇。」李國貞也勸道。

「就是啊,兄弟們都等著你發號施令呢。你不用顧忌那個昏庸的狗皇帝,在我們的眼中你根本不是禁衛頭領,你永遠是我們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你發令吧。」馬璘大聲地說道。

「發令吧,校長。兄弟們的腦袋都交給你了,不除此叛,西大點人也無臉面見蒼生。」跟僕固忠勇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紛紛跪下,哭著說道。

僕固忠勇還是游魂若絲一般,他已經被此打擊幾近失去了魂魄。

「六弟,根據我的情報,魚朝恩昨夜已經偷偷返回長安,向皇帝匯報完前線情況,這個罪魁禍首居然再次逃月兌罪責,還說了父親和郭將軍的很多壞話……」僕固祚義憤填膺。

听到魚朝恩三個字,僕固忠勇一下子來了精神,他的手攥的咯咯作響,青筋暴起,兩眼瞪的如牛鈴一般。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國家清明,英雄輩出;國家昏暗,雜種橫行。謝謝兄弟們,我說過,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王升,馬璘,李國貞你們這些天好好休整,等待我的差遣。」

「是,將軍。」眾人皆振奮。

且說這肅宗李亨這頭,听聞洛陽失陷,他大驚失色,急令隨從收拾細軟準備逃離長安,被駱奉先一把拉住。

「皇上,洛陽雖然失陷,但是你沒有必要急著逃離長安啊。長安和洛陽之間還隔著一個屏障潼關,只要在潼關派上兵馬,守住此地,即使叛軍再強大也無法前進一步。當前最要緊的就是安排最牛逼的將領去守衛潼關,皇上。」

「派誰合適呢?能守得住嗎」

「僕固忠勇,這個人當年在潼關打敗李史魚,對潼關地形和風土很熟悉,一定可以守住的。」

在叛軍壓境當前,肅宗也只好將猜忌收回,急忙召見僕固忠勇,誰知道,接連召了幾次僕固忠勇都沒有來,一打听,原來僕固忠勇的老婆郭絨絨在洛陽被叛軍殺害,僕固忠勇過于悲傷長跪不起,根本不甩皇上。肅宗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僕固將軍還記恨我將他老婆派往洛陽之事,這可如何是好。」肅宗有點內疚。就在肅宗沒有主意之時,有太監來報,魚朝恩求見,肅宗听到這三個字,氣得火冒三丈,趕忙讓魚朝恩來見他,一見面就對著他破口大罵「你媽了個逼的,怎麼守的洛陽,為什麼40萬大軍區區一個月之內就潰不成軍,還丟了洛陽。我要砍了你的豬腦袋。」

「皇上饒命啊,臣罪該萬死,沒有守住洛陽,但是臣盡力了啊。郭子儀和僕固懷恩根本不听臣的差遣,他們急于立功,結果被叛軍引*誘到距離洛陽400公里之外而失去了回防洛陽的機會,七軍節度使根本敵不過叛軍的沖擊,後防線出現大的失誤和漏洞,叛軍前鋒揮師殺向洛陽,將洛陽圍成鐵桶一般,臣作為守門員在洛陽無兵無馬,只得帶少量兵力突圍,歷經千辛萬苦才臣僥幸活著回到了長安。皇上,臣沒用啊。」

駱奉先也替魚朝恩講話「皇上,據臣打探到的前線消息,確實是郭子儀他們自作主張被阿史那承慶的餌兵迷惑,而失去保衛洛陽的機會,這和魚大人無關啊。請皇上息怒。」

「不行,你作為監軍,責任巨大。朕還是要懲罰你。」

「皇上,現在叛軍大軍壓境,正是用人之際,我們應該思考如何守住潼關,否則叛軍下一個目標下一步就是長安啊,我請纓戴罪立功,把手潼關,希望可以為大唐效力,以彌補過錯。」魚朝恩叩頭。

「也好。」李亨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有這個心,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朕已經任命僕固忠勇去把手潼關,當初也是你出主意讓他老婆郭絨絨去洛陽安撫軍隊的,現在他因為老婆被殺還跟我生氣,你要說服他跟你一起去潼關。潼關若再在你手中丟了,朕一定要了你腦袋。」

魚朝恩一听僕固忠勇這個名字頭都大了,但是他也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僕固忠勇性情溫和,不似僕固懷恩那般火烈,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魚朝恩硬著頭皮去僕固忠勇府上拜訪他。

僕固忠勇一听說魚朝恩來了,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抽刀立馬結束了這個閹宦的腦袋,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若沖動他根本調不動軍隊,也出不了長安。听魚朝恩說服他和他一起去把手潼關,強忍著心頭怒火答應了下來。

僕固忠勇知道︰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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