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清潔完畢……
依婍緊緊地抓著手中的清潔用具,以求得一個安慰。
她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坐在一塊浮木上,漫無目的的漂浮著,看不見岸邊,也找不到穩定的依附。只能死死的抓緊自己身下的這塊浮木,以免一個不留神,一陣浪潮就把她卷進水中。
這個浪潮,可不是沈希塵麼?
像他所說,他可以輕易地掐死他,還不會有人為她的死去而默哀。
所以,依婍只能一直忍氣吞聲的承受著,接受著沈希塵在精神上給他的折磨。
依婍深呼吸了一下,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然後,嘗試很正常的往前邁著步子。
但她身後的人明顯的看見這個女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步伐卻又帶著一絲微顫,仿佛肩上挑著什麼比生命還重的重擔。
那大概是她的壓力。
在沈希塵看見依婍這麼一副背影時,心中確實涌生起放過她的念頭。
但這會直接破壞到他的計劃,他不允許!
盡管,很久以前,他對她就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感覺。
***
沈希塵快步走上去,伸手,輕易地一把拽住了依婍。
原本還悄愴著如何逃離的依婍只感覺手上忽如其來一陣阻力,然後,听話的停住了腳步。
她倔強的直視前方,卻不願轉身往沈希塵一眼。
在她心目中,沈希塵就是髒的,尤其是手段,很髒。
深不見底的長廊里,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一個在前,傲氣長存的直視前方;一個在後,冰冷如山的注視眼前人。
由于長廊地處的落地窗遮光窗簾緊閉,所以明明還沒到中午,這長廊已顯得極盡幽深,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光亮如鏡的黑色大理石。
因此,其實依婍望著的,是倒影在大理石上,沈希塵的身影。
是那般的頎長,英氣逼人,帶著與生俱來的冰冷與漠然,與剛剛在床上那個故意刁鑽她準許別人羞辱她的男人截然不同。
依婍望著,不禁有些許失神,明明上一刻還那麼怨恨他。令她著迷的,或許正是不為難他的沈希塵。
如果她眼前這個男人心機不是這般的重,她或許大概可能會對他徒生好感。
只是假設而已,依婍並未敢多想。
沒有光線流動的空間,兩個氣場就這麼不約而同的僵持著。
直到依婍再也忍不住,緩緩而有力的轉動著手腕。
她恨不得用一比九十九消毒藥水往自己的手腕上澆!
「十七。」富有磁性而充滿沈希塵冰冷氣息的聲音在依婍耳畔響起。
依婍一直在想,為什麼沈希塵會叫她「十七」,也許這是他的特殊癖好,也許他把她當成了某人的替身,也許她是他第十七個佣人,又也許沈希塵不想麻煩的記住她的名字,所以信手拈來了一個符號,代替她的名字。
太多的也許在依婍心中飄過,但始終想不一個所以然來。
沈希塵這個人,太高深莫測,他可以在前一秒笑臉相迎,又可以下一秒又惡語相對。
听見沈希塵喚她,依婍的呼吸沉重了許多,習慣性的咬唇動作已不能很好的分散她集中在沈希塵身上的注意力。
他就是天生的發光體,即使再討厭他的人,都忍不住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
但她並沒轉頭,仍舊淡然地望著前方。一如剛才在房間對沈希塵不作理會的樣子。
對于依婍這對他不聞不理的表現,沈希塵著實怒了。
即使是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也總比現在這樣,高傲的不願與他說話要好。
沈希塵是知道的,自己不及她純良。
自己這般羞辱她,竟是用了夫債妻還這般下三濫的借口。他算什麼君子,只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罷了!
他沒資格,從來都沒資格……
手上忽然加重了力道,拽著依婍往自己的懷里擁,然後又熟練地翻過依婍的身子,雙手分別鉗住依婍的雙肩,死死地把她抵在牆上。
「啪!」地拖掃把的落地聲在這安靜的長廊里回蕩著。
依婍著實被沈希塵這迅猛而熟練的動作嚇壞了,感覺自己的腦子也「啪」的一聲停住了。
若不是沈希塵天生長得高,估計他們就面對面,鼻尖對鼻尖了。依婍愣愣的瞪大雙眼,感覺到在自己頭上噴灑的氣息是那般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