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瘦了……」依婍望著那小小的身影,悵嘆著。
「會好起來的,她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吃,始終會養的白白胖胖的。」
像現在,韓巧巧一天就要輸幾次營養液,每次補充的能量都不同的,是根據她的體質而度身定做的。至于身上的黃疸,醫生也想著法子幫她治好,用藥也越來越多了。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的遇見她,預產期原本是在兩個月後的。她在我身體里面呆了七個多月,胎動的時候,我無時無刻都在想,這會是一個何其珍貴的小生命。我以為我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她了,準備好護她安然,保她無損。可當她真正被取出來的時候,我會心慌。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保護她呢?原本做好的準備,一下子就被現實壓榨的毫無蹤影。」
「我來保護……」
「不……你能保護我多久,你若是能全方位的護我周全,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巧巧就不會躺在里面。我終歸要學會自己面對一切,我總不能離開了向佑天,又依附上你。我不是寄生蟲,我需要一種獨立生活的能力。沈希塵,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我對敵人一直都太心慈手軟了。」依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低垂著頭,故意躲開沈希塵灼灼的目光。
今天是管家,明天又會是「汪小姐」。沈希塵有太多事情不對她說,也有太多太多的顧忌。必要時,他還是會選擇看著她受傷。
例如,這次教訓。
沈希塵望著這樣冷漠疏離的依婍,心口一窒。
「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是我的疏忽讓你受到了不應該受到的傷害,可是,給我一次機會。或許我應該感謝韓巧巧提早到來,我從來沒有試過為一件事情這麼上心過,而且還是感情。當我看見你倒在血泊之中時,我幾乎被滅頂的絕望被覆蓋住,恐懼不斷地把我往一個深淵里拽。那一刻我無比清楚的意識到,我不僅僅是害怕失去,而是不能失去你,連放開你的勇氣都沒有。」
「……」
「所以在你醒來之後,我就想方設法的把我放進你的心里,讓你連離開我的勇氣都失去。我把你捧在手心,怕你摔著;怕你放在口里,又怕你融了……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很不好,為了滿足我可怕的報復心,對你吹毛求疵。可是……我正在努力的彌補著。我想,我誠心悔過的舉措,終有一天會把你給感動了。」
沈希塵望著玻璃上倒映著的依婍,寬大的手掌觸上冰冷的玻璃窗,一如觸上了她略冷的心。說著說著,像是被看破心事的小孩,驚慌地窩進了依婍的頸窩,感受著她的體溫,讓自己得到一絲安慰。
依婍一直都忽冷忽熱,沈希塵好怕,怕有一天自己會失去被她愛上的可能。當依婍遇見了比他更懂她的男人後,依婍一定會,離開他的……
「試試看吧。」依婍忽然轉身望著沈希塵,眼楮中閃著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