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是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十四歲之後才回到父母身邊,可他們都不喜歡我,除了血緣關系之外,我們的相處比陌生人還不如,每天除了做不完的活兒之外,還要面對母親的冷言責罵和父親的無端打罵。
起初,我以為他們只是重男輕女,因為哥哥是兒子,還是長子,所以父母都寵著他,我就讓著他,不管他平時怎麼欺負我,不管受再大的委屈,我都不敢在他們面前掉眼淚,我努力做好一切,只希望能得母親的一句關心和認可。
後來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場奢望!
不記得有多少次早晨醒來時,都發現枕頭是濕的,生活的不幸遭遇,早已讓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的期待,漸漸的,我學會了用冷漠武裝自己。
後來,在一次爭吵中,母親把我趕出了家門,也因為這樣,我遇上了何小五,那個高大帥氣,如陽光般溫暖的大男生。
原本以為只是一次意外的相遇,沒想到,我們又在酒吧里邂逅了。
當他第二次怒氣沖沖地拖著正在酒吧里推銷啤酒的我沖出酒吧時,我們的生活正式有了交集。
他用溫柔體貼一點一點地滲透我的冷漠,捂熱了我那顆冰冷的心,退下一直以來的武裝和逞強,我用最真實的自己面對他。
他說,他喜歡我的笑容,為了給我留下更多美麗的回憶,他帶著我上山頂看流星雨,唱生日歌,可那晚我卻淚如雨下。
我想我是花了一輩子的好運才能遇上他的吧?
當他心疼的對我說,「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希望認識你在小時候,那樣我就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了。」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雙深情而深邃的眼眸,成了我永生不遇的海。
可我卻親手毀了我的幸福!
大雨中,他質問我有沒有愛過他時,我多想告訴他,愛呢,怎麼能不愛?
可我卻不能說出口,在我接受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時,我就已經喪失了愛他的資格,心口有種被掏空的痛,卻還要一遍遍地自我折磨,逼著自己說出那些決絕的話。
轉身,眼淚早已泛濫成災,那時我才明白原來一個人可以難過到沒有情緒,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我傷了自己,成全了母親的救子心切,成全了他父親的愛子心切,帶著支離破碎的心,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這個人,離開了這里的點點滴滴……
……
轉眼,又是一年的冬季。
我時常會望著天空,天空依舊是那麼藍,那麼清澈,即使是冬天,陽光還是那麼溫暖,只是少了一個人存在,陽光暖得了身體,卻暖不了心。
看著街上一對對情侶,那畫面多麼甜蜜,多麼熟悉,像極了我和他的曾經,心會不由自主地靠近,隨著人潮涌動,我看到很多人,有像他的背影,有像他的發,有像他的眼,走近才發現那都不是他的臉……
搖頭,低笑一聲,在不知不覺中,我又想起了他,想起了曾經,回憶無意識的倒帶到從前,那感覺有些幸福,幸福得有些難過。
原來那次邂逅,已經成了我這輩子永遠的傷,而那段過往,則成了說不出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