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了小道士立的牌子,驚訝的不得了。又見國手妙玉收斂了起來,很是奇怪。那李生被饒了三子一事,也不知怎麼就被傳了開去,一時間大街小巷、街坊茶館都議論紛紛起來,都開始好奇這狂妄的小道士和女國手妙玉究竟誰高誰低。
于是,便有些好事的人三三兩兩議論道︰「我們奇師不與小道士較量勝負,肯定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的人說到︰「他牌上挑明了說饒天下最高手一招,我們棋師難道忍得下這話,不與爭雄?想必那小道士真有過人之處哦。」
有的道︰「我們棋師現是大理國第一高手,並無一個男人贏得了她,難道從遠方來了個小道士就怕了他不成?」
「是啊,是啊——」有人起哄到︰「硬是要讓他兩個對一對局,定個輸贏來我們看看才是這樣子才有趣啊!」
于是便有人說︰「妙是妙,想來他們肯定都不願放過對方的,說不定現在各自都在摩拳擦掌地準備著呢!來來來,我們不能光是嘴上說妙,也要賭一把才是!我出五十錢!」
這下子,大家興起了,有出十錢、五十錢的,也有出一兩、五兩銀子的,這就押上賭注了。眾人又推出個平時比較有公信力的人來,做個收掌之人,收得的賭注銀子都交與他掌管著,就等著他去棋館約期對局。
這收掌之人于是便跑去兩邊邀約對局,小道士沒的說,當場就答應了。妙玉有些猶豫,但又怕別人說她畏懼不敢,也發狠答應了下來。于是雙方約在第三日午時,在大理寺方丈內對局。一切都約定好後,眾人才散去,專等到期看好戲。
卻說這妙玉,雖然咬著牙硬著頭皮應允下來,但心下卻有些虛怯,心想︰「輸贏錢財倒是小事,只怕輸了名聲,自己便會得個浪得虛名的羞辱,日後也不好見人了。這小道士既然從遠方來,一定身上寒酸,需要銀子來花銷。我不如私下重金賄賂了他,求他讓我些兒,就讓我贏了,贏的那些利錢,我全部暗地里還給他,他肯定願意的。」
想到這,她又想找來李生去找小道士溝通溝通。正要去找來,又轉念一想︰「不好,老師要行賄,傳到學生耳朵里豈不笑破肚子!不妙!不妙!可是找誰去與我互通信息呢?」
想來想去,她她想到了對門店主的老婆子,這老婆子經常過來幫她縫縫補補的,很是熱心,那小道人又剛好賃了她家的門店,何不央她來做個引頭說合的呢?
主意打定,便叫來個小丫環,對她說到︰「你到對面去請王婆子過來一下,就說我有些刺繡方面的事情要請教于她。」
小丫頭答應著,去了。只一會,對面的老婆子便三腳兩步走過來了,見了妙玉,便問到︰「棋師娘子,有何吩咐?」這老婆子平時因為妙玉的身份就十分佩服她,所以對她的吩咐向來都是心甘情願、滿心歡喜的。
妙玉好面子,不敢和她在此說話,直接引她到自己的臥室里頭坐下,對老婆子說到︰「我有件事情要和嬤嬤商量。」
老婆子問︰「是什麼事?」
妙玉說到︰「京城來的那個小道士,正在嬤嬤家住下,奴家有話想要對他說,嬤嬤,那人好說話麼?」
老婆子道︰「他自恃棋藝高強,放出話來要與娘子決一高下。我听我們家老頭子說,眾人都下了賭注,約著後天與你賭棋呢,娘子卻又要與他說什麼話?」
妙玉非常難以啟齒地紅了臉,半響才說到︰「正是為對局的事要與嬤嬤商量呢……奴在此行教已久,哪個王侯府中不喚奴為棋師?尋遍整個大理國就沒有一個是奴的對手,眼見著手下收了許多徒弟呢……今兒那遠來的道士卻說盡了大話——奴讓手底下最強的高手李生去與他對局,卻是輸了回來,說他的確了得——」
說著看了老婆子一眼,繼續道︰「眾人跟著起哄,無法就是想看我與他誰更高強。奴家在想,萬一我輸與他了怎麼辦?一則顯得我大理國沒有人才了,喪了本朝體面;二則我也會失了從前的好名聲,會被許多學生笑話的。我的意思是……」妙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的意思是什麼呢?」老婆子問到。
妙玉硬著頭皮說到︰「我的意思是,麻煩嬤嬤去與小道士說個情,讓他讓著我點。」
老婆子頗為不相信地看著她,說到︰「娘子只需放出本事來贏了他便是,怎麼反看低了自己的志氣,去求他?況且賭著銀錢呢,他如何肯讓?」
妙玉忙說到︰「銀錢是小事,他若肯讓著奴家,我一毫錢不要,私下依舊還與他。」
老婆子不明白了,問到︰「他贏了你,賭注錢財自然是他的,又討得大家的喝彩,為什麼要明里輸給你,私下卻來得賭注錢財,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肯干?」
妙玉到︰「嬤嬤听我說完,我的意思是,出了賭注的銀子外,我再私下送他五十兩銀子。他與我無冤無仇,又不是本地人,無法就是賭個銀錢罷了,名聲不名聲倒沒什麼關系。他雖然表面上輸了,但得了賭注銀錢,又得了我的銀子,而我卻保得了我的名聲,這不是兩全其美的結局麼?只求嬤嬤去與他好好溝通,就說奴已經甘拜下風了,只是不想在人前出丑罷了,望他通融通融。」
老婆子為難地說︰「我說去便是,只怕他不肯呢。」
妙玉忙央求到︰「好嬤嬤,全仗你說得好些,我相信你的!等說成後,我自然也會謝謝你的。」
老婆子嘻嘻笑道︰「都是鄰居,對門對戶的,什麼大事呢,就說到謝上去了——好吧,少不得我去幫你圓場子去——」說著便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老婆子走回家里,見了小道人,便把妙玉的話一五一十地對他說了。這周少爺一听,什麼?想溜?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