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林軍隊長身子微微一顫。他也不知道是誰呀,門外他們一直在守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況且,照那攻勢看,這襲擊是從殿內發出的。可是,這殿內官職最低的,也是那三品的寺卿,他又不敢輕易將人懷疑了去。
這事,著實不好辦。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作為受害人的郁夢吟大聲說道,听在御林軍隊長的耳里真是如聞天籟。
文帝一拍龍頭座首,喝道︰「哦,是誰?誰敢于皇宮之中刺殺朝臣之女,簡直是無法無天,放肆之極!」
郁夢吟嘴張了張,到口的名字剛到嘴邊,忽見前方人影一晃,隨即听見「撲通」一聲重響,一個人影跪在了殿前。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都怪臣疏忽大意,忘了彤兒她……彤兒她……唉……」御前,丞相衛林按聲淚俱下,欲言而又止,只得不住地唉聲嘆氣。
眾人這才意識到,這喧鬧的大殿中,琴聲其實一直從未停過,只不過大家被郁夢吟遇刺一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沒有留意罷了。
如今經衛丞相這一提起,凝神細听之下,才重新想起這彈琴之人,不就是丞相府二小姐衛妙彤嗎?
再看那衛二小姐,只見她手上動作不斷卻眼神呆滯,面無表情,配上這抑揚的琴聲,那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眾人皆覺腳底涌上一股涼意,令人不寒而栗。
郁夢吟冷笑︰演得可真像。
「衛丞相,這是怎麼回事?」文帝亦覺得不可思議,指著衛妙彤問道。
「唉……」衛林安抹了一把老淚,幾近悲痛,看著孫女直搖頭,道︰「皇上有所不知,彤兒這丫頭幼時沉迷武學,後來更患上了魔癥。老臣遍走整個敖川,雖緩解了彤兒的病癥,卻始終無法根治。以往彤兒看來與常人無異,但每至月圓之夜或是受了強烈刺激,彤兒的魔癥便會復發……今日雖是月圓,但老夫想著,彤兒最近魔癥有所緩解,再加上她又十分期待今晚皇宴,于是就……」
他猛地俯下~身去,額頭重重磕在地上。「不論如何,此事皆是老臣疏忽所致,害得大將軍之女受驚,還望皇上責罰……」衛林安又抬起頭,淚眼模糊地求道︰「還請皇上將罪責都罰在老臣身上,放過老臣那可憐的孫女。老臣子孫不濟,唯一的念想就寄托在兩個孫女身上。未曾想這彤兒……求皇上恩準!」
「爺爺……」衛妙菡亦跑上前來跪下,與衛林安跪在一起,埋首抽泣。
衛林安七十多歲的身子跪在御前,難免叫人心中不忍。加上他一國丞相之位,為了孫女竟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使得多半人都已相信衛妙彤果真是為魔癥所困。看她的眼神惋惜之中又帶著憐憫。
只有郁夢吟心中對這種把戲不屑。
月圓之夜?你當自己是金剛狼嗎?
若是真的為魔癥所困,怎麼會正好挑的那時機,又偏偏只對她一人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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