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小憶這麼一說,劉福隨時帶笑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人家姑娘不爭不鬧,反而這麼說,以他幾十年的閱人經驗,知道這姑娘看似無害。
其實認真起來,也是個老道的人。自己那些把戲,被人家看透了倒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做生意的,有幾個不愛錢。
可是,對方卻不戳穿他,反而很含蓄的給他講,為人須得誠信之理,這樣,既給他留了面子,為以後的來往留了後路,又顯現了她也是個精明的人。
其實,大多時候,人們總會把自己想得太聰明,又總是把別人想得太笨。
賬既然都算清楚了,劉福心里雖然後悔,可是,也不好直接說自己弄虛作假,便只好訕訕的吩咐店小二上最好的菜給白小憶品嘗。
當然,知道話說在點上就是了,沒必要死咬不放,白小憶照常禮貌的道謝。
吃完飯,白小憶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向劉福道謝告辭。
見劉福也要隨之下樓送自己出門,白小憶當即婉拒了。
白小憶走下二樓,目光隨意的掃過在底樓吃飯的人,此時的人已經不如先前那麼多了。
當目光瞥到窗口處一抹白衣的身影時,白小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那是書呆?他怎麼會在這里?
隨即,白小憶笑了笑,以王家的財力,吃頓飯挑個好點的地方本來就是常有的事,有什麼稀奇的。
只見他正靜靜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小憶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側臉,自然也不知道窗外有什麼值得他失神。
就這樣靜默看了片刻,白小憶舉步欲走,想到曾經對書呆的傷害,以現在兩人的身份,怎麼說都有些尷尬,那,還不如不去打招呼的好。
「啊,姑娘,對不起對不起……」
白小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原來是被人撞了一下,看著自己身上濕了一小片的衣服,白小憶抬頭沖對方擺擺手,示意沒關系。
「姑娘,真不好意思,擦擦吧。」
那女子說著,遞過來一張精美的手帕。
白小憶瞧了帕子一眼,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布衣,用這樣精細的帕子擦自己的衣服,倒是可惜了那帕子。白小憶本來準備拒絕的,可是看到面前的女子眉間帶著入骨的溫婉,正歉意的看著自己。
那模樣若是自己不用那帕子擦擦,就要內疚終生的樣子,白小憶微微一笑,接過帕子,輕笑道︰「其實是我自己失神,擋著姑娘的路了,倒害這麼漂亮的姑娘擔著撞人的名,真是罪過呀。」
那姑娘听到白小憶說她漂亮,雖然說她的是個女子,可是還是紅了臉,怯生生的對白小憶道︰「姑娘過獎了。」
白小憶淺淺一笑,這個姑娘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出生的大家閨秀,自己只說了一句她漂亮,她就羞成了這樣。
不過,看人家這樣子,白小憶納悶,同為女子,咋人家就可以這般溫婉可人,舉止優雅有度呢。
擦完後,白小憶覺得直接將帕子給別人怎麼著都有些不禮貌,不給吧,又有貪圖人家帕子的嫌疑。
「給我吧。」看著白小憶拿著擦過的手帕,正為難的看著她,那女子對白小憶露出一個羞澀的笑,體貼的道。
見女子轉身走開,白小憶輕道,好善解人意的女子!
白小憶側身,見書呆還是那樣,像是沉迷在什麼美景中似的,一動不動。
有晚霞透過窗戶,折射在書呆的身上,白小憶看見,一圈圈的光暈自書呆身上蕩漾開去,顯得有些虛幻而不實在。
有些人,錯過,或許就是一生!
白小憶沒在駐足,抬步便向門口走去。
走出福來客好遠,白小憶才停下來,望向天際紛飛的晚霞,那樣絢麗、那樣火紅、那樣迷人、那人惹人遐-思。
可是,那又怎樣,它們卻是在天上,那麼遙遠,那麼遙不可及……
而生活,卻總是需要人腳踏實地,這樣,才實在。
走過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來到了一個胡同似的巷子里,白小憶這才發現身後跟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一時,白小憶不由警覺起來,都怪自己太大意,都沒注意。
白小憶邊走邊留意觀察身後兩人的動向,正準備加快速度,又怕一會到了更寂靜的地方就更不好月兌身了。
白小憶打定主意,從旁邊的岔路往回走,重新回到了鎮上,怎麼說劉福也都是要顧著自己的。
「嘿嘿,這位小娘子,一個人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要我們兄弟送送你呀,我們兄弟可是憐香惜玉得很呀。」
似乎看出了白小憶的意圖,跟在身後的一個男子率先跑到了白小憶前面,另一個則堵在白小憶身後。
白小憶皺眉,就自己曾經學的那點拳腳,打一個倒還有點把握,兩個人的話,就有點懸了,畢竟男子的力氣怎麼都比一般女子大得多。
「嘻嘻……是呀,小娘子,一個人走,寂寞不寂寞呀,要不要小爺陪陪你啊?」白小憶看著一前一後兩個猥瑣男一臉的看著自己,心里不禁窩火得很。
「滾開。」白小憶秀眉一緊,沖兩人喝到。
「哎呀喂,還是顆小辣椒。爺就喜歡這種有味道的。」漸漸逼近白小憶的兩人微微一愣,隨即哈哈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