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憶愣住,要不要這麼體貼,連她這點心思都被看透了?
還未想清楚,直覺眼前人影晃過,鼻間的藥味一重,隨之唇上一軟,正張開罵人,就感覺有液體一股一股流進了喉嚨……
白小憶伏在床邊干咳了一陣,除了一兩攤被順帶咳出來的口水外,什麼都沒吐出來,可見,吃下去的東西果然是吐不出來的。
李青宇正在旁邊幫她順氣。
見白小憶這副模樣,李青宇眉頭緊鎖,心中開始後悔剛才的行為。
「你……」白小憶瞪著李青宇,沒想到這廝竟親自用嘴給她送藥,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感動,一時間,情緒錯綜復雜,讓她好不揪心。
「以後咱們再也不喝了,好不好?」
李青宇拉過白小憶擁在懷里,語氣飽含堅定︰「沒想到你喝藥會這麼難受,我們靠我們自己努力,不喝藥了好不好?」
白小憶一愣,老娘的,她的火還沒開始發呢。
怎麼自己就被他三言兩語堵得沒話說了?什麼?不喝藥?
「好。」白小憶一听不喝藥,當即想也不想的答道。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李青宇想要個孩子,只是怕她多心,便都不在她面前說起。
他想要個孩子,可是她卻不能為他吃點苦喝點藥……
這樣想著,白小憶往李青宇懷里蹭了蹭,抬頭正好望進李青宇深深的目光中,那目光中有愛憐有寵溺還有未來得及消失的心疼……
「青宇,你不會怪我嗎?」白小憶像做錯了事似的,語氣帶著歉意。
「怪你做什麼?」
李青宇輕笑一聲,湊近她的耳邊,輕咬了一口,語氣曖-昧的道︰「只要結果是一樣的,我都不在意。」
「什……什麼意思?」白小憶一個戰栗,怎麼覺得有種掉入狼爪的感覺。
「不是說了嗎?既然不喝藥,我們就靠自己努力……」李青宇目光熠熠的看著白小憶,自己這娘子越發愛傻愣了。
等回過神來,白小憶忙掙月兌,可是最後才發現已經晚了。
「啊……還沒……沒漱口呢。」
半晌,才听到沙啞迷離的聲音低低傳出︰「不要緊……」
天氣越來越燥熱,白小憶百無聊賴的和白小凝磕著瓜子,聊著閑話。
忽地,門外傳來狗叫聲。這狗現在是屬于她婆婆張芬的,畢竟分家狗沒分。
「白姑……李夫人。」听到這個聲音,白小憶險些沒被瓜子仁嗆到,這聲音……
好不容易站起身來,才發現門外已經有了李青宇的動靜,估模著是趕開了咬人的狗,隨即听到李青宇說道︰「劉老板,你怎麼來啦?」
聲音里听不出喜怒。
劉福見李青宇面上看不出很歡迎他的神色,思忖著自己是不是哪里把他得罪了,最後實在想不起來,這才有些尷尬的道︰「我是來找李夫人,不,尊夫人的。」
「劉老板,你怎麼來啦?屋里坐。」
白小憶出門一看,果然是劉福,心里不禁暗喜,上次去鎮上本想讓劉福答應她,能讓她去福來客做點事,沒想到被拒絕,自己卻因為他癲癇病發作救了他。
想來這次來,自己的酒樓工作就有戲了。
因著這幾層因由,白小憶招呼劉福越發的殷勤。
卻忘了看看李青宇不悅的神色。
「夫人客氣了,我這條老命還是夫人救的。」
劉福說罷,便朝白小憶一福身,這可不得了,雖說劉福人在中年,可是由于古時人成親早,劉福的年紀按說與白老爹差不了幾歲,只是衣食無憂保養得到才讓他看上去年輕許多,怎麼說也是個長輩。
這長輩對她行大禮,這是白小憶萬萬沒想到的事。
「劉老板劉老板,你……你別這樣。」
白小憶忙先前跨出兩步,虛扶了劉福一把,干笑道︰「這這這不是折煞我嗎?」
見旁邊的李青宇疑惑的盯著兩人,白小憶只得苦笑著對李青宇嘻嘻一笑,心中暗暗叫苦。
那啥,當日李青娥本來是要跟他說的,只是自己不想讓他知道才岔開了話題,沒想到這個老摳門劉福還是個懂得感恩的主,竟親自登門致謝,這委實出乎她的意料。
白小憶哀嘆一聲,自己這個神算子的名號算是敗給了劉福。
「李夫人應該受我一禮,當日若不是李夫人俠肝義膽出手相助,我這把骨頭還有沒有在可不一定了。」
「應該的應該的。」
白小憶被人劈頭蓋臉夸了一陣,臉皮實在掛不住,當即道︰「進屋坐進屋坐。」
本來她是想回句︰「您老客氣客氣,是你老命不該絕。」
但想及說不定人家就是來報答救命之恩的,自然得小心措辭。
跟著劉福一起來的還有那日守在他身邊的店小二。
店小二見到白小凝的時候,眼珠子一亮,紅著個臉,竟忘了手上拿著的禮品,砰鐺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你個二愣子,你還以為你小得很呀,拿個東西都拿不穩。」
劉福見了,眉頭一皺,熟稔的教訓道。立馬又換成了笑臉,對李青宇和白小憶說道︰「勿怪勿怪,這本是報答夫人的一番心意,沒想到這二愣子盡壞事,改日一定另……」
「劉老板多心了。」
李青宇開口,看了眼白小憶,道︰「我與我家娘子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
坐下來半天,見大家都只是客套,根本就沒說到點上,白小憶心里那個急呀。
「劉老板今日來不會只是特意給我送謝禮來吧?」白小憶心一橫,終于問出口。
這下,本來和劉福有一下沒一下的李青宇把目光移了過來,神色頗為復雜的打量著她,似在研究她這麼心急是為那般。
「唉。其實我有一事想求夫人幫忙。」劉福放下茶杯,神色幽遠,似在醞釀傷心往事。
白小憶一顫,女乃女乃的個熊,不是報恩來的嗎?咋成了幫忙?
心下一涼,顧不得李青宇嘴角的笑意,只听她懶懶的道︰「劉老板說來听听。」
「夫人已看到了,像這種二愣子在我酒樓里都算是機靈的了,其他的就可以想象有多……」劉福收回指店小二的手,神色頗為感傷,一副要哽咽的樣子。
「劉老板請說。」一听工作有望,白小憶一挺腰身,中氣十足的道。
乍一听那口氣怎麼都有點英雄殺身成仁的意思。
所有人被她這一嗓門給定住了,劉福平時一雙轉得老快的眼珠子也頓了頓,伸手捂了捂眼角,才道︰「我想請夫人去幫我掌管酒樓。工錢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