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這這些之後,黃掌櫃進來了。
「小婉啊,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這里的大夫了,你的工錢從這個月開始就給十兩。」黃掌櫃說道。
顧婉感覺有些不敢置信,原本一月二兩銀子就讓她拿的有些忐忑,現在竟然給她一月十兩,這是個啥樣的待遇啊?
但是黃掌櫃見她這一副驚訝的樣子,又說道︰「你現在可是神醫了,當得這麼多錢,我還怕你被別的醫館給搶走了呢。」
他說著這話,又呵呵笑道︰「你放心,要是你嫌少的話,你開什麼價,我都會答應的。」
這樣的神醫,不管去了哪家醫館,哪家醫館都會一夜爆紅,之後賺錢的那些事兒,還用說?所以這個神醫,他一定要留住了,不惜一切代價地去留住。
「掌櫃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婉忙說道,「但是別的病,我是真的不會啊。」
黃掌櫃聞言,擺手說道︰「這個你放心,你就只看你會的就行了,其他的病,不是還有顧大夫在嘛,你倆一起看就行了。」
就算這神醫只會看些跌打損傷之類的病,那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啊,能將瀕死之人給救活了,這是何等神技?全天下又有幾個人能有這等神技?
顧婉听他這麼說,覺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于是只得點頭道︰「那好吧,外傷之類的我來看,不過我現在沒多少藥,開藥一事,只怕還得讓顧大夫來。」
黃掌櫃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說道︰「行,沒事兒。」
顧婉也點了點頭,事情好像就這麼愉快地說定了。
但是顧婉心里仍然放松不下來,沒了藥,她的那些醫術,就沒了什麼作用。所以,她心里想著,或許能找到合適的中藥來做替代。中藥那麼多的種類,想必和她那些藥功效相似的,也是有的吧。
顧婉心中打算著,等到明日顧大夫過來,一定要和他商量商量,討教一下。
治完了剛剛那個傷者,已經是不早了,顧婉又等了一會兒,便收拾了東西,回家去了。
這一路上,她走的很順利,沒一會兒就到了清水村,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時,關于她的傳言,早已經在整個楚湘縣城里飛了起來。
楚湘縣出了個神醫,「春回堂」出了個神醫。
那「春回堂」的神醫顧小娘子,能起死回生,什麼樣的病她都能治好。
顧小娘子才剛剛及笄,這麼小的年紀有這等技藝,一定是神仙下凡來的。
以後但凡是有點病癥,可一定都要去「春回堂」找顧小娘子看去。
對于這一切,顧婉並不知道,她此時才剛剛到了家門口。
「小婉回來了啊。」姚氏見她回來了,笑道。
顧婉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進了自己房間。
姚氏見狀,心中不由得起疑,看小婉這樣子,像是心里有事啊,難道是在鋪子里被人欺負了?
姚氏心中帶著疑問,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決定問出來。
但是誰料,還沒等到她問,顧婉便自己說了。
「哥哥,嫂子,掌櫃的讓我當坐堂大夫了。」顧婉說道。
姚氏正在盛飯的手一抖,不是說不讓她當大夫的嗎?不是說就讓她當個藥師的嗎?為啥突然之間就讓她當坐堂大夫了?
程大海也是滿臉驚訝,隨即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姚氏心中轉不過這個彎來,又听顧婉說道︰「我今兒在醫館救活了個重傷的人,掌櫃的這才讓我當大夫的。」
原來是這樣,姚氏心中明了了。小婉的醫術她見識多次,要是論起來醫術的話,小婉不輸給任何一個大夫。雖然她不想讓她拋頭露面地出去討生活,但是同時姚氏心里也明白,有這等神技在,只怕他們攔也是攔不住的。
「你答應了?」程大海看向顧婉問道。
顧婉猶豫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早晚都會知道的,因此也沒有什麼好瞞的。
程大海聞言,垂了頭。現在人家那邊來請了,也答應了,那麼多人看見了,已然是沒有辦法了。就算他從中阻攔,也是不能夠了。
只是,他這心里,到底是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你自己小心一些。」程大海說道,低沉著聲音。
他竟然會如此快地答應,沒有一點異議,讓顧婉有些疑惑。但是既然哥哥答應了,她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哥哥,嫂子,你們放心,我會小心的。」顧婉說道。
說完這話,她又笑道︰「也沒啥可擔心的,鋪子里的掌櫃的和伙計們對我都好著哩,所以你們就放心吧。」
程大海點點頭,「嗯」了一聲,姚氏繼續盛飯。
吃過飯之後,顧婉又幫著姚氏做了一會兒活,便去睡覺了。
第二日一早,顧婉吃完早飯剛要出門去城里,誰料竟然見迎面駛來了一輛馬車,而且這馬車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她家門口。
顧婉仔細一看,趕車的人,竟然是衛秋。
「你咋來了啊?」顧婉驚訝問道。
衛秋用力將馬兒勒住了,笑道︰「小婉,不,是顧大夫,掌櫃的讓我來接你呢。」
顧婉心下一愣,但是隨即瞪了他一眼,道︰「連你也打趣我,還是叫我小婉的好。」
衛秋嘿嘿一笑,道︰「快上車吧。」
顧婉答應了一聲,便上了馬車。既然是黃掌櫃派來的,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並且都已經來了,她也不好推辭。
「掌櫃的啥時候讓你來的?」顧婉問道。
她昨天離開的時候還沒說的,這一夜的功夫,難不成是黃掌櫃跑去衛秋的家里通知他的嗎?
誰成想,還真的讓她給猜對了。
「昨兒晚上我剛要閂門,掌櫃的就來了,說是讓我今兒一早趕了馬車來接你,以後每天早上下午也都來接你送你。」衛秋在馬**上甩了一鞭子,說道。
顧婉有些無語,真是看不出來,這黃掌櫃還真是個會大做文章的,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心中正想著,又听衛秋說道︰「你現在可是咱們醫館的鎮館之寶啊,難怪掌櫃的會這麼上心。」
「好了好了,趕緊趕你的車吧。」顧婉笑著打斷他。
這回有了馬車,行程自然快了不少,沒一會兒,便到了城里。
此時還早,鋪子里也是才開門不久,但是眼前的情形,卻讓顧婉徹底傻了眼。
只見門口滿滿當當的全是人,透過人群縫隙看進去,鋪子里也是擠得滿滿的。顧婉不禁心中一驚,難道這全是來看病的病人?還是找她來看病的?
衛秋見這情況,直接沒讓她下車,而是將馬車調了個頭,從後門進去。
顧婉從後門進去,直接去了後堂,但是見顧大夫已經在那里了。
「顧大夫,今天來這麼早啊。」顧婉進門便笑著打招呼。
顧大夫見她來了,忙起身走近她,笑道︰「城里可是傳遍了啊,咱‘春回堂’出了個神醫顧小娘子,能起死回生啊,我可不得趕緊來看看嗎?」
听她這麼一說,顧婉有些不好意思,總覺的自己年紀輕,在顧大夫這種德高望重醫術卓絕的老大夫面前,自己該向他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顧大夫可別這麼說,這里面,也有不少運氣的成分。」顧婉回道。
「就算是運氣,那也是實力啊,要是沒實力的話,運氣哪有那麼容易光顧?」顧大夫又笑著問道。
顧婉不由得點了點頭,這話,她信。所以她從來不信運氣不信命運,她只信自己。只有自己努力了,才能獲得好的回報。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事竟然在城里傳開了,還傳的這麼離譜。神醫二字,顧婉知道她當不得。只是因為自己的技藝,這個時代的人們,他們都沒見過罷了。
顧婉心中正想著,又听顧大夫問道︰「小婉啊,那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把那人救活的嗎?是用針?還是只用藥?」
顧婉聞言,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是用藥。」
「只用藥?」顧大夫面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事情的經過,他也听黃掌櫃大致說了,已經被齊大夫說是不治了,那救活的可能性定然十分小。這小姑娘,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能讓一個重傷垂死的人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能慢慢恢復?只用藥?顧大夫覺的,除非是神丹妙藥,否則難以做到。
「不,還有工具。」顧婉又補充道。
「什麼工具?」
顧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去將自己的醫箱取來,打開,放在顧大夫面前︰「就是這些工具。」
她的醫術,她的技藝,沒有什麼不可外傳的,也沒有什麼不能被別人知道的。
她一邊說,一邊從里面取出昨天用到的工具,並和他解釋這些東西的用法用途。
模著這些他從沒見過的工具,顧大夫仍然覺的這不可能。
「用這些工具割開皮肉的時候,傷者不會因為過于疼痛而反應激烈?」顧大夫遲疑地問道。
顧婉搖頭,回道︰「打了麻醉,就不會感覺疼了。」
但是說完這話,顧婉的神色便暗淡了下來。最後一支麻醉已經用完了,再也不會有了。沒有了麻醉,很多手術,也就不能做了。
顧大夫一听「麻醉」二字,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仔細地將顧婉打量了幾眼,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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