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幕臣抿唇,黑眸微閃,似乎有點排斥這個問題,「一定要選一個嗎?」
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眸,期待的等著他的答案。
而他卻是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擁入懷里,很堅定的告訴她一句話,「我一定不會讓你掉到水里去的。」
「……」黎夏末扯著嘴角滿臉黑線的推開他,很通情達理說,「也是,這個問題的確不好回答,如果你和顧城同時掉到水里去,我一定會先救他。」
話一說完某人的臉色就黑得不得了,眉宇緊蹙,‘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冷颼颼的問她,「為什麼?」
「因為顧城不會游泳。」
「……」
段幕臣沉默了,她臉色仍舊不是很好,但是因為剛才的話題轉移了注意力所以總歸好一點,再想想剛才的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將她攬到懷里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睡一會兒吧。」
小月復舒服了很多她躺在他懷里閉上眼楮,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她听到了這樣一句話,「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她,晴晴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我唯一一個親人了。」
因為太過難受的緣故她睡得並不安穩,但是雲里霧里的也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夢中的話還是現實中的,如果是夢里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是現實中的又覺得不太可能……
除了她之外的親人,怎麼可能只有段晴一個?
最後她是在一個剎車中醒過來的,睜開眸從他懷里彈起來看了看周圍,有點暈,「到哪兒了?」
他揉了揉她的發絲叮囑了一句,「在車上好好呆著,我下去給你買藥。」
「……」買藥,她驚悚的瞪大了眼楮,難道是買那個藥?他一個大男人?
還沒有等她再說些什麼他已經打開車門下去進入藥店,黎夏末嘖嘖嘖著搖搖頭又躺在座椅上,不得不說,真的疼得要命了。
段幕臣進去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治療痛經的藥,最後不得不去前台問收銀員,冷沉的臉,酷酷的表情,「你們女人來那個的時候一般吃什麼藥?」
這一句話不輕不重讓周圍的人都听了個清楚,默默的往這邊看了兩眼然後趕緊離開,收銀員小姐尷尬的笑著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旁邊有一個大媽經過,嘟囔了一句,「變態吧?」
段幕臣的臉一下子黑了,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俊顏竟然爬上一絲暈紅,「那個,我妻子,來那個,很疼……吃什麼藥?」
收銀員小姐一下子明白了,和善的介紹著各種治療痛經的藥,周邊有幾個小姑娘在買東西,雙眼泛著桃花,「哇……好體貼啊。」
段幕臣付錢走人,臉色仍舊有些不好看,回到車上的時候臭著一張臉,黎夏末睜開眸看著他,大致已經猜到了。
當時想叫住他她自己去就好,可是這廝跑的倒是挺快,可能也是看她太疼了吧。
拿過一邊兒的杯子接好溫水給她遞過去,然後把藥拆開放到她手里,輕聲說了一句,「這種藥以後給你備著點。」
她一頭霧水將藥含在嘴里,感覺有點苦澀趕緊咕咚咕咚把一整杯的水都喝下去,他在旁邊抱怨了一句,「竟然有人說我是變態。」
噗……幸好她口中的水都喝完了要不然非要噴出來。
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沒有把你趕出來已經很不錯了,說你一句變態就忍忍吧。」
他納悶,「為什麼我給老婆買個藥就成了變態?」
她秀眉一擰,給老婆買藥沒什麼,關鍵是看這廝怎麼說的,于是問他,「你當時怎麼問的?」
給她解釋了大概過程,她在旁邊捂著肚子笑起來沒完,小月復傳來的疼痛不知是笑得還是因為大姨媽的緣故。
他黑著一張臉,「不準笑。」
她立刻停下笑聲開始憋著,看著他又委屈又生氣的模樣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給他解釋,「誰讓你一開始那麼問,我跟你說,要是有陌生男人突然問我一句這個,我肯定不止罵他一句。」
「……」他劍眉一蹙,不再說話了。
吃過藥後雖然好了許多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很虛弱,但是仍然堅持要回去,段幕臣劍眉一挑,道,「回去可以,不過這幾天不準參與拍攝。」
那她回去干什麼?皺著一張小臉表示抗議,但是最終的結果肯定是抗議無效,于是乖巧的答應他的條件,心想等他回去了,他怎麼知道自己拍沒拍?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顧慮他在旁邊淡淡的加了一句,「為了以防你不听話,所以我這幾天在那里陪著你。」
「……」突然覺得好累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溝通了!這個男人!
回去之後為了避免讓別人看出點兒端倪先讓段幕臣開一個房間住下,她已經覺得沒有那麼難受坐在房間里看劇本,冷凝喘著粗氣敲開她的房門。
進門之後邊給她準備水邊拆著藥盒,「我跟你說,我這個藥跑了好遠才買到的你知道嗎……」
話音剛落看著安然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她,愣了有幾秒鐘,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沒吃藥就不疼了?」
「額……凝凝,我吃過藥了,他們幫忙買的。」
听她這麼說冷凝才放下心,將手中的藥扔在一邊兒,說,「因為你身體不適的原因,我讓朱莉去給你調整拍攝時間了,好好休息就行了。」
走過去將她手中的劇本抽出來,表情無奈的盯著她,黎夏末舉手投降,笑眯眯的,「好,好,我這就去休息。」
看她睡下冷凝才放心的關上門出去,而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因為不知道以後改如何面對段晴。
如果說她單單是狄桀兮的女朋友那倒是無所謂,人若犯她她必還之這是她的處事原則,但是現在她多了一層身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是段幕臣的妻子,而她是段幕臣的妹妹,怎麼算她也該叫她一聲嫂子,啊……真的很頭疼!索性不再去想,順其自然。
冷凝出去的時候正好踫到沒有找到人回來的狄桀兮,狄桀兮見她如此輕松的從客棧上下來猜到了大概,冷凝告知他夏末身體不適還在休息,所以在經過她房門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還是離開,讓她好好休息。
想起剛才的事兒他慢慢走到段晴的房門前,想了想還是推開門進去,她一個人,傷神的戴著耳麥坐在搖椅上看著窗外發呆。
說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她,對她沒有男女感情卻硬要把她拉進來,其實她完全沒有必要插進來,這樣她就不會受到傷害。
當初的初衷是保護黎夏末,然而卻沒有想到會傷到另一個她……
腳步放輕慢慢走近,此時的她完全沉浸在耳麥里的音樂里,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在靠近。
等到他站在她身邊慢慢蹲下,大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的時候她才猛地回過神,看向他的視線里更多地是驚訝。
將耳朵上的耳麥摘掉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他,她有些手足無措,「阿桀,桀……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剛才是我的錯,是我沖動了,我真的不……」
狄桀兮突然抬起手將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因為她這麼驚慌失措的模樣,剛才還在煩躁的情緒突然消失無蹤。
「不用解釋,我知道。」他彎唇,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很溫暖,很貼心,很陽光。
段晴喜歡他他早就看得出來,這個看起來很爽朗活潑的女孩子表示的很明顯,所以當初他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她。
「以後不要再沖動了,我和夏末的確沒有什麼,不要胡思亂想。」他只能這樣勸慰著,除了這個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他倒真的想跟夏末有點兒什麼,但是她卻從不曾給他機會。
段晴回想當時狄桀兮拿著杯子被她猛然拉開的畫面,其實兩個人只是在喂水而已,很簡單的動作卻讓她想歪了。
她地垂著眸,很沮喪的樣子,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不可能和她有什麼的,她是我嫂子,又怎麼會跟你有什麼,是我想多了。」
這樣一句話說出口狄桀兮愣住了,心不知道突然被什麼抓緊,呼吸有點困難,然後慢慢的瀕臨窒息……
雙眸有點呆滯,平常一向冷靜的他竟然被這樣一句話震得魂飛魄散,不敢相信的喃喃的問了一句,「你剛剛說,她是你的什麼?」
段晴看著他有些反常的模樣,倒是沒有多想,很天真的重復一句,「她是我嫂子啊……因為工作的緣故,我哥暫時不公開跟她的關系吧。」
狄桀兮直接愣在原地,心……好疼。
以前他以為只要他努力就還可以追回她,以前他以為只要她對他還有感情他們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絲絲,也足夠。
然而現在,這種感覺消失了……像是夕陽落山時的最後一縷光,隨著段晴的話,慢慢消失……
現在終于知道,他們為什麼住在一起了。
然而這個答案,竟讓他如此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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