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顧城的話讓她真真的意識到一個問題,只要她和狄桀兮呆在一起,不管兩個人什麼關系做了什麼,幾乎不用說都會讓別人誤會……
連顧城都是這樣,那麼段幕臣呢?
關上病房的門出去,狄桀兮手里拿著她的包站在走廊上依靠在一邊,見她出來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你的包。」
黎夏末伸手接過,垂眸看著手中的包,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打開包包拿出里面的手機,果然,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很多未接來電,幾乎全部都是段幕臣打來的。
「狄桀兮,今天帶你出來是我沖動思考不周,你和段晴好好解釋,既然沒有感情就不要再有一點點的羈絆和糾纏。」她垂著眸,無比平靜的說著這番話,最後還加了四個字,「包括我們。」
狄桀兮嘆了口氣,看著她明顯情緒不高漲的樣子,「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是。」
很堅決的口氣,不再戀戀過去,既然想要重新開始那就講以前的事和過往的那些記憶全部忘記,或許還會活得輕松一點。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他語氣一頓,見她明顯自責愧疚的樣子,還是補充道,「這件事不怪你,逃婚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沒有你這件事也會發生,所以,不要放在心上。」
因為他的話她有些詫異,不明白他想要訂婚又要逃婚的心理,訥訥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在龍騰想了整整一夜,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不僅對你,也是對我。」
以前的感情已經覆滅,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勉強不得。段晴喜歡他,他的心里卻也只有她一個,強求不了。
初戀之于她再美好,也只能是過去了。
晚上給黎顧城上藥的時候他一直不配合,不管她怎麼勸怎麼說就是不換藥,最後她只能板著一張臉,「黎顧城,你都這麼大了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好不好?不上藥你的傷什麼時候好啊?」
黎顧城頭一轉不想理她,「這件事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不上藥,你都和狄桀兮分開兩年了,以前那還那麼喜歡他,他回來你能沒有點感覺?」
黎夏末無奈,身邊的醫護人員更是無奈,這到底是上不上藥了?她沖著護士笑了笑,「等等,我跟他交流一下。」
繞到床這邊來認真地看著他,秀眉一挑,菱唇一抿,「你真的想知道?」
他點點頭,黎夏末將一邊兒的椅子拉過來坐下一本正經的解釋,「他回來的時候我確實還有感覺,但是現在沒有了,我和他呢,現在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同事,知道嗎?」
「那我姐夫呢?他知道?」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倒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腦子懵了一下,然後竟然問,「哪個姐夫?」
「……」黎顧城扯了扯嘴角,簡直不知道怎麼說她,「我有幾個姐夫?」
她眨了眨眼楮緩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臉蛋兒僵了一下,「你姐夫他當然知道,行了行了,你別想那麼多,現在你啊養傷最要緊……」
黎顧城見她不想再說下去也沒有多問,只是說,「我受傷了,作為姐夫,他不該來看看我嗎?」
黎夏末給他弄被單的手頓了一下,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他太忙了,有時間一定會來的,放心吧。」
見她這麼說黎顧城才放心,終于乖乖的讓護士將他身上的紗布拆下來重新換藥綁紗布,黎夏末靜靜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以為晚上想要在醫院陪著黎顧城的緣故所以她拿出手機給段幕臣發了一條短信,‘我今晚先不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按時吃飯。’
短信發出去久久沒有回音,黎夏末坐在另一張病床上將手肘放在桌子上撐著下巴,那枚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始終都沒有亮過。
第二天黎夏末拿著毛巾給黎顧城擦臉的時候來了不速之客,病房的門被人大力的推開,她嚇了一跳往身後看去。
竟然是他。
「你來做什麼?」黎夏末擋在黎顧城面前,看著一連囂張的宇文嘯吊兒郎當的出現,一副‘大爺’的模樣。
昨天的單挑她不算贏但也不算輸,他到醫院來做什麼?
宇文嘯歪頭看了看她身後的黎顧城,笑的陰森森的,揮揮手讓簡易把房門關上,然後說,「我啊,我當然是來賠禮道歉的啦,昨天應該算是我輸了。」
黎顧城看到宇文嘯吃了一驚,抬手拉住黎夏末的手,「姐,他們怎麼會來?怎麼回事?什麼叫他們輸了?」
黎夏末剛想跟他解釋,宇文嘯卻首先開口了,「你這小子倒是好福氣,有個這麼重情義的姐姐,昨天見你出事竟然去找我單挑,現在我應約來向你道歉。」
宇文嘯挑眉,那欠揍的神情依舊,但是轉向黎夏末的時候卻收斂下來,「黎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黎顧城緊張的拉著黎夏末的手,「你們想對我姐做什麼!有什麼沖我來!」
黎夏末拍了拍黎顧城的手背表示安慰,「我沒事的,這里是醫院,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
轉眸看向宇文嘯,淺笑嫣然,「你們應該跟我弟弟道歉,叫我出去做什麼?如果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的,你說的覺得沒什麼,我這個听的人也覺得別扭。」
「爽快。」宇文嘯在病房內轉了一圈,看著這病房的布局,依舊是不著調,「你們,怎麼住這樣的病房?按說不應該啊,醫院沒有給安排vip嗎?」
「宇文先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有錢,你來,就是為了諷刺我們住不起好的病房的嗎?」見他話中有話,她卻猜不到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不是。」宇文嘯最後在黎顧城的病床前站定,一雙黑眸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劍眉微蹙,從未有過的嚴肅,「我想問問,你和我二哥,是何關系?」
昨天讓簡易查了很長時間但是卻是未果,兩個人的關系好像非比尋常但是……查不出一點東西,這也未免太奇怪。
「你二哥?」黎夏末擰眉,不知道他口中的‘二哥’是誰。
昨天段幕臣將她抱在懷里後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段幕臣身上,根本沒有听到宇文嘯叫出的稱呼,也沒有在意段幕臣當時所說的話。
「沒錯,我二哥,ie國際公司首席執行官,段幕臣。」
突然被這個身份驚了一下,黎夏末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一句話,早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卻沒有想到會跟知名跨國企業有關系。
見她明顯驚訝又有點不相信的模樣宇文嘯安心了,她不知道他的這個身份,那就是說她根本沒有多麼了解段幕臣,這樣來說,兩人關系也沒有多麼特殊了?
然而在段幕臣的認知里,她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好。
「你不知道嗎?那看來是我多嘴了。」宇文嘯點了點頭,看向黎顧城,「昨天的事情抱歉了,只是想讓手下教訓一下你,沒想到他們把你打成這樣,我不知情,現在他們也得到懲罰了,我們扯平了。」
話落,宇文嘯收起臉上的笑容,沖著簡易使了個眼色表示可以撤了,可是剛走到病房門口卻被黎夏末叫住,「等等,你為什麼這麼問我?」
宇文嘯轉過頭,看向她,「只是想求證一件事罷了。」倏地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有點疑惑的看著她,「昨天他帶你離開之後,你對他說了什麼?」
「和你沒有關系的事情,告訴你你也不會明白。」
宇文嘯點頭,喃喃的一句,「ok,只要我二哥喝酒喝成胃穿孔住院不是因為你的事情就行。」
他無意間的一句話把她驚得不輕,緩過神來的時候宇文嘯已經打開病房的門出去了,立即追出去想要問個明白。
出去的時候他還沒有走遠,黎夏末跑過去拉住他的手臂,「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喝酒喝成胃穿孔住院了?他在哪兒?」
宇文嘯知道兩個人大概是朋友關系,指了指上面,說,「就在十樓vip1041病房,今天剛被送進來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他剛剛說完她就已經飛快的松開抓著他的手轉身向電梯間飛奔而去,小手在上樓的箭頭上不停地按著,可是上面顯示的數字已經讓她等不了,于是直接從樓梯上上去。
喝酒?胃穿孔?為什麼,因為她嗎……段幕臣,一整夜沒有回我信息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嗎……
爬上十樓她已經氣喘吁吁,腿有點軟但是仍舊硬撐著跑到1041病房前,病房門留出一條縫,她可以透過縫隙看到他蒼白的俊顏。
抬起手捂住嘴巴,她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想要進去,卻沒有勇氣。
站在門口一直安靜的看著他,直到身後傳來莫雲遲的聲音,「夫人?」
其實他也是剛剛去拿了藥回來,卻沒有想到回來的時候會在門口看到她的身影,手搭在門把手上,想要進去卻遲遲沒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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