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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衣服,水滴沿著發絲,衣角,接連不斷的滴落下來,天地間,一時安靜的仿若只剩下這滴滴答答的雨聲。
花街之中人來人往,只是人們皆戴著斗笠,舉著油紙傘,坐著轎子,誰也沒有發現在屋頂之上,方才有一場好戰正酣。
一番折騰下來,笑語只覺手軟腳軟,此時爬樹而下,無疑危險倍增,她放下桃木劍,甩甩握到近乎麻痹的手,干脆仰面躺倒,痛痛快快的接受雨水的洗禮。
雨水砸進眼楮里,生涼,笑語被刺激的偏過頭去,抬起軟綿綿的手抹了把臉,然後舉起手臂,試圖擋雨,雨水卻透過指縫,頑強不息的滲透下來。
看到這番景象,她有些黯然的清亮眼眸里,瞬時閃過一抹異彩。
老實說,作為一個在揚科學反封建迷信的現代社會里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她真的不想當什麼道士捉什麼鬼,不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存在,而是這個陌生的領域,讓她感到無所適從和膽戰心驚。
但一遇到困難和阻礙就臨陣逃月兌,亦不是她陌笑語的風格。
這次捉鬼失敗,反而激起了她久違的斗志,以後就算真的謀到了捉鬼以外的其他營生以混日子糊口,至少在那之前,也要把自己要做的一切都盡全力做好。
就像這被掌心阻擋後,依舊努力穿過手指夾縫繼續下落的雨水一樣。
「小姐,香湯已經備好了,您請用吧。」
腦袋底下忽然傳來隱隱約約說話的聲音,把笑語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來,她放下高舉的手臂,側頭貼著瓦片仔細辨認是不是自己幻听。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給我備香湯?!今晚那太子若真的來了,我恐怕連明早的日頭都見不到了……」
「小姐……」
即便隔著地面到屋頂的距離和一層瓦片,依舊能听得出女子話中深深地懼怕和惶恐,笑語心生好奇,這個小姐嘴里的‘太子’,有那麼可怕麼?
好奇心害死貓,她干脆小心翼翼的翻轉過身子來,再小心翼翼的揭掉兩片瓦,把耳朵伸進去听。
「不行,我得馬上走,哪怕以後給粗俗賤鄙的村野莽夫做妾,也總好過被人百般折磨至不成人形,小銀,你好好保重,我走了之後,你誠心向媽媽認錯,媽媽是不會怪罪于你的,你盡可留在這里繼續伺候別人,等賺夠銀子再為自己贖身,你是個清白姑娘,待他日還能嫁個好人家……」
「小姐,不要再說了……」
小丫鬟的聲音里帶了哭腔,看來這位小姐是非走不可了。
「可小姐,你、你要怎麼走啊,太子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莫慌,媽媽方才不是來說過了麼,太子來此並非只是為了尋歡作樂,只是還要做什麼……就並非我們這些人該知曉的了,不過,從前門走是萬萬不可,這百媚樓臨水而建,你可忘了,我會泅水的麼?」
「小姐,你不會是想……」
「正是。」
不會吧,這個從聲音來听柔柔弱弱的小姐要跳河逃跑?!
笑語咂咂嘴表示不敢相信,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倒是讓她大開眼界,想不想相信都不行了。
只見那穿淺藍色衣服的小姐,當真拿了什麼東西,大概是銀票之類,先用水浸不透的油紙包好,隨後將首飾盒連同銀票一起綁進了小包袱里,挎上肩之後便打開窗戶,毫不遲疑的跳了下去。
那小丫鬟從頭到尾都在幫著她收拾,臨別也沒好好的說句話,只是在那藍衣姑娘跳下的窗口前,站了許久。
不過,小丫鬟看來也不是吃素的,藍衣姑娘走後,她迅速找來一把剪刀,狠狠心,用了些氣力插進了自己的肩窩之處,又拔了出來,刺痛讓她痛哼不已,可還是堅持著扔了剪子,又把屋子里弄亂,造成好似藍衣姑娘走之前與她有過一場不小的爭執一般。
笑語起初看的雲里霧里,不明所以,當看到這里時,卻不禁啞然,看起來那麼小那麼生女敕的小丫鬟,竟然都有如此心計和拿剪刀自戳的勇氣,讓她不由得佩服和感嘆,果然在泥沼里掙扎求生的人,都不會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簡單角色。
做完這些後,小丫鬟捂著胸口躺倒在地,默然等待被人發現,接下來便再無動作。
漫天匝地的雨,也淋不滅笑語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她倒要看看,那個逼著女子連夜跳河逃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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