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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說些晦氣話,只要有我在,我看誰還敢再傷你一根毫毛。」
有些賭氣的說著,白水將笑語打橫抱起,轉身就朝外走去,老頭知道兩人現下都受了傷,暫時是不會離開這里的,若過後要算賬也不怕找不到人,只哼了一聲,沒有阻止,而唐琬,則回頭深深望著白水離去的背影,想挽留,卻失了所有資格。
桌上的狼藉已被人收拾干淨,香爐的香亦燃到盡頭,只余一室冷香。
笑語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扭頭看著依舊光著膀子的白水,他正站在窗戶前,負手而立,不知在眺望著什麼,從側面上看,臉上沒什麼表情,也許在深思什麼也說不定。
「師兄,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出去再找點東西吃?」
「不用,我不餓。」
「那……你說認識那個道長,他到底是誰呀?」
「說來話長。」
「就長話短說吧。」
「他……是咱們師傅的死對頭,亦是咱們的師叔。」
笑語想了想,腦袋打結,果然是說來話長的關系啊……
「那師兄,你和唐琬姑娘……」
听到唐琬的名字,白水微微眯起眼,望著由遠及近的點點燈火,在漆黑的夜空下,閃閃爍爍,卻再也點不燃他眼中的星芒。
「本來是不能在一起,現在是不可能在一起。」
笑語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們的話她都听到了,事情也了解了個大概,唐姑娘這次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了,沒有考慮後果,甚至沒有考慮過她的師兄,放在誰身上,都會心涼的。
「別想太多了,早些休息吧。」
「嗯。」
笑語听話的往上拉了拉薄被,閉上眼楮,便開始醞釀睡意,沒看到白水轉過身來,看著她,漂亮的狐狸眼中,涌現出幾分深切的愧意。
笑語兩次被老頭打,可以說都是他害的,他若一開始便堅定立場讓老頭滾蛋,也不會發生因瑤卿而讓笑語被龍頭拐杖戳傷的事,若他沒有心軟隨著唐琬出門,那麼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笑語更不必為了保護他而被老頭踢飛。
而更讓他心疼的是,即便遭到這樣的待遇,小丫頭依然沒有說一句對誰的怨言。
她傻,亦是真正的善良和寬容。
那位所謂的長輩,真該跟這個晚輩學一學到底該怎樣做人。
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
這個教訓,他記下了。
老頭和唐琬不知談了些什麼,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不過,正好,落得安生,次日一早,白水就拜托小丫鬟去外面給他買了件新衣裳,暫時先穿著,留在隔壁的那件,他實在是一點都不想過去拿。
得知幾人已將作祟的鬼除掉,並馬上就要離開這里,老鴇將早飯準備的特別豐盛,並親自送來了酬勞。
白水著一襲嶄新的白衫,閑適自在的坐在桌邊喝著茶,茶水清冽,一口下去,先微苦後甘甜,他眉目一舒,邪魅俊美的面容頓時熠熠生輝,重新綻放出惑人的光彩來。
芝蘭玉樹,瀟灑飄逸,也不外乎就是如此吧。
剛推門而入的小丫鬟不巧看到了這一幕,嬌俏的小臉飛上兩朵紅雲,差點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回媽媽,隔壁的房間……是空的。」
被派去叫老道長和唐姑娘過來吃飯的小丫鬟如是說道,老鴇一愣,「空的?莫非……他們已經走了?」
「奴婢不知,不過,大抵是如此吧。」
「這……」
白水淡淡道︰「走了便走了罷,留在這里,想必也是沒臉見人的。」
他語氣平平,卻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火藥味。
老鴇經營青樓這麼多年,看人臉色行事的本領早就修煉的爐火純青,當即便掛上笑容,順從著白水的意思道︰「是是是,那正好,這些酬勞便都給白公子吧,那老道長也是半路插進來硬要搶別人生意的主兒,就算除鬼有功,這酬勞也不應當給他的。」
「媽媽所言極是。」
白水當之無愧的接下了這筆豐厚的酬勞,又和老鴇寒暄了幾句,送走老鴇後,才坐到床前,將笑語喚醒。
「唔……」
笑語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揉揉眼楮,又掩嘴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小模樣憨態可掬。
「師兄?」
「身上還疼嗎?」
白水親手去擰了濕布巾,拿開她的手給她擦臉,像對待一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伺候的很是周到。
「嗯……不疼了,對了,師兄,今天我就要回去找師傅了,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布巾擦過柔軟滑女敕的肉肉臉蛋兒,留下淺紅的印記,莫名讓白水心下一動,他定了定神,才道︰「我就不回去了,你幫我向師傅他老人家問好,逢年過節和師傅壽辰的時候,我會回去看他的。」
「好吧。」要和二師兄分開了呢,笑語心中有些不舍。
這家伙雖然看起來很不可靠,而且不像什麼好人的樣子,實際上呢,待人溫柔又體貼,關鍵時候更是擔當起了保護傘+人生導師的角色,充分詮釋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這可是她的二師兄呢。
不舍的同時也有點小驕傲和小自豪,笑語甜甜笑開,晨光明媚,映在她稚女敕的小臉上,宛若一朵初夏盛開的雨荷,不染縴塵。
白水平如靜水的心口處,忽然如同不知被誰投下了一塊小石子般,泛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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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用過早飯,白水將酬勞的一半分給笑語,笑語不要,可硬被他塞進了小包袱里。
「我根本就沒幫上什麼忙啊,」這筆銀票笑語收的很不安,她努力想掰開白水摁住小包袱的手,可奈何力量懸殊無法如願,只好可憐兮兮的抓著他的衣袖撒嬌︰「師兄啊,你就不要為難我了,何況你孤身在外,比我更需要銀子啊!」
白水搖首輕笑,自傲中帶了點不可一世︰「你看你師兄像是會缺銀子的人嗎?而且,這次的事,若沒有你的參與,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完美的收場了,可以說是你拯救了一個靈魂,若不是你堅持要護著瑤卿,她現在,可能早就在老頭的龍頭拐杖下,魂飛魄散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好好收下吧。」
不容抗拒的將小包袱塞進笑語手中,白水拍拍她的小肩膀,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好了,不要多說了,你也該啟程了。」
門外是老鴇特地幫他們備好的馬車。
白水將笑語送上馬車,和車夫簡單交代了幾句,無非是讓他在路上好好照顧笑語,並給了些小費,車夫自然是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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