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和雲中君並沒有退跪到自己開始跪著的地方。
只是跪在原地，哀求似得看著九歌。
九歌身後，一個白衣男子站了起來，溫潤的臉龐上帶著痛楚的神情。
他頂著風雨，在九歌面前半跪了下去，然後雙手握住了九歌的肩膀。
一絲涼意從他的手心傳來。
他一怔，才發覺九歌並沒有真氣護體，他們可以用真氣去護住身體，而九歌卻只能硬生生的在冷雨中挨著。
那一刻，心痛的感覺似乎要將他吞噬。
天昏地暗，此刻，也有如他那絞痛的心。
那個自己信誓旦旦要守護的人，現在竟然像個失去靈魂的女圭女圭狼狽的跪在這里。
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歌兒，對不起，是我沒能力。」不但有心疼，那種無能為力，只能看著眼前這一切，卻無可奈何的挫敗感，壓得他的心幾近坍塌。
等待了那麼久，現在竟只能這樣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狼狽成這般。
「不怪你，太一，人力又怎麼能夠跟天命對抗。」九歌看著附身下來的東皇太一，慘淡一笑。
這一抹笑容，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與無奈。
看得太一心里硬生生的疼。
九歌輕輕的勾勾嘴角，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現在恐怕是就算我在這跪倒死，他也不肯來見我了吧。」這句話像是對太一說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卻好像狠狠的戳在所有人的心口那般，听聞後，雲中君的啜泣聲更響了一些。
就連平時老成持重的湘夫人，也是眼圈隱隱泛紅。
太一伸手一攬，就把九歌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對不起，是地宮沒有保護好你。沒能幫你守護住你最想要的，對不起，對不起。」
「都說了，不怪你。而且，我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最想要的，只是看著軒轅子辰長大，不過是不忍心看他落得這樣下場而已，你帶著他們回去吧，我自己選擇的方法，自己承受就好，不想連累他人。」
九歌動了動僵硬的四肢，一陣陣暈眩的感覺直沖腦門。
是不是，只要倒下去，就可以不再這樣痛苦，是不是只要倒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不用去面對，就不用那麼累了吧。
九歌攥緊了雙拳，努力的想讓自己挺起腰身。
可是為何疲累的感覺愈發的明顯，為何眼楮張開要這樣的困難。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到最後，雙拳無力的漸漸松開。
挺不住了，就讓一切結束在此刻吧。
沒人願意替她說句話。甚至沒人願意為她像九章王通傳。
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只換來了那位九章王的不聞不問。
她甚至不如一個牽線木偶，因為這里面的那個主子，連操縱她都已經不屑。
這都是自己當初種下的種，現在，自食其果。
至于子辰，能不能平安度過這個坎，他有他自己的天命。她為他做到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就像她說的那樣，無可奈何的事情，人力又怎呢去對抗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