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鏡中的自己,一頭凌亂的卷發,嬌艷的紅唇,雪白的皮膚。
只是額角上卻有著一塊突兀的鮮紅。上面還微微的向外滲出的血滴。
她想起了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好像做夢一樣,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子燁竟是變成了如此這般。
她是應該哭的,被這樣羞辱過後,她怎麼反倒哭不出來了。
她就這樣在妝台前坐了許久。
直到剛才她翻身坐在子燁身上的那一幕劃過腦海,她才控制不住的尖叫著將整個梳妝台掀翻在地。
那一幕,齷齪到讓她不敢再想第二遍。
她控制不住的推門跑了出去。
門口並沒有一個人在守夜。
可能是子夜已經事先吩咐好了,今晚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擾。
不然就在先前子燁摔門而去的時候,就應該有一群人跟上來了。
深夜,風也漸大。
九歌只穿著單薄的內袍,被風一吹,就好像搖搖的要倒了下去。
她也並未穿鞋子,只是打著赤腳沿著回廊跑著。
九章王府那麼的大,就跟聖辰王府那樣,她找不到哪條路是通往哪里的。
只能漫無目的的走著亦或是奔跑著。
跑累了,她就在廊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風已經吹的她仿佛從內而外的散發著絲絲涼氣。
她很冷,只是卻又不想回到剛才的那個溫暖的喜房。
甚至再多看一眼,都會令她作嘔。
她就那樣坐在石階上,抱著自己的雙膝。她能去哪呢?她還能去哪呢?
她很冷,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不會有人知道的,就好像她不知道子辰被關在那個看不見陽光的地方,究竟會有多難過。
風已經將她整張臉都吹的麻木了,只剩下額角的那片新傷口還時不時的傳來錐心的疼痛。
九歌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自己的懷中,恍然中,眼角流下了一滴溫熱的熱體。
看吧,自己不是那麼的堅強,那麼冷那麼痛,還是會哭的吧。
九歌又嘲笑般的勾了勾嘴角,就這樣的將自己抱成了一團,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
子燁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拎著一本書,卻又一點也看不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剛才喜房中發生的一幕一幕卻又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尤其是最後那一幕,他用力的將九歌掀翻在一邊,當時盛怒之下的他並未細想,現在回想起來,雖然當時他看好了位置將九歌掀在了旁邊,按理說是不會撞到任何地方的。
可是當時的他氣憤到幾乎快要失去理智,用力肯定比自己預期之中要大的很多。
當時他听到一聲沉悶的聲響,可是他卻是直接將被褥摔在了九歌的身上。
他並沒看到九歌,就直接留下話摔門而走。
現在想來,那一聲沉悶的聲響便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在他的耳邊不斷的重復著。
他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看時辰,從他離開喜房也有兩個時辰了,現在天已經快亮了,九歌應該也已經睡下了。
他悄悄的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應該不會讓九歌害怕吧。
想到害怕,子燁就想到了自己腰際兩旁的那兩條微微顫抖的腿,心里不免的劃過一絲酸楚。
他整理了一下,就匆匆的去了喜房。
只是他遠遠的就看到喜房的門是大開的。
他心瞬間沉到低谷。
是他吩咐的今晚不許任何人靠近喜房,所以現在他連究竟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屋里一片狼藉,梳妝台像是被人推過一樣倒在地上,金銀首飾也灑落的到處都是。
正如意料之中那樣,九歌並不在屋內。
子燁失落的坐到了床上,走了,她還是走了。
床鋪冰冷的沒有一點她留下的溫度。
就算自己已經迎娶了她,可是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