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這逢場作戲麼,倒也逼真呢!
宴後賞月,這個名字起得還真是好听,好麼,看在公主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下,就讓你們再多玩一會兒。
不過,有一個人……
女敕脖微轉,下一刻,那個地方,彎彎的月亮之下,高高的屋檐之上,唯余下清風呼呼地吹。
遠離後花園的左院廂房內,女孩子均勻地呼吸著。
屋里沒有一丁點的亮光,就算是外面明月皎潔,屋子里的窗戶也開著。
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周身也被細心的婢女擦拭得不留一點血跡。
微微敞開的領口處,里面的一條傷痕若隱若現。
雖然依舊猙獰著,不過,到底被上過了藥,這傷口還是有微微的愈合跡象。
黑色身影筆直修長,靜靜地站立在床榻之前。
依舊是抱臂,仿佛,那個是她百年不變的招牌動作。
往前走了兩步,她俯來。
長長的青絲自背後沿肩滑下,落在女孩子的胸前。
輕輕地把她的衣裳打開,露出女孩如雪的玉脯。
但是,這不是關鍵。
心口下三寸處,若是沒有細看,沒有人會發覺,那里有一根嵌入肉里的銀針。
「你很好命,殺了我們那麼多姐妹,原本就連給你留個全尸也不能。」
「但是,我忽然改變主意了,現在,不是你死的時候。」
如蔥如玉的手輕抬,她漫不經心地把手伸向那個地方。
「嗯?!」
微勾的唇一僵,她含笑的眉眼,在手踫到女孩的肌膚的時候,不可置信地,沒有了笑意!
把頭轉過去,她看著那個地方,心口下三寸,沒有!
她的銀針,竟然,沒有了?!
這,怎麼回事?!
那個位置,就算是她閉著雙眼,也能一踫就準。
現在,別說是心口下三寸,就是下二寸,下四寸,都,沒有!
觸感軟軟的,除了柔女敕女敕的肌膚,根本就沒有別的,多出來的東西!
被取走了?!
「你在找的,可是這個?」
泠泠如流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那樣的語調……黑衣女的心竟漏跳了半拍!
亂模的手驀然停住,半晌,離開。
她不敢轉身。
房門半開,月光傾斜而下,那樣的屋子里,終于有了一線的明亮。
那一處亮光自門檻一路鋪到對面牆根,又從牆根往上攀爬直上屋頂。
窄窄的亮光里,一個細長的黑影自門檻一路到了牆的正中間。
倚著門,伊雲岫把手中的銀針抬起,放在眼前細細地看著。
由于月光的反射,她能夠很輕易就看到,那樣細的東西里,竟在針端刻了一個字。
一個還算得上復雜的字。
「凌?!」
她輕念出聲,表示不解。
黑衣女在听到她念的這個字的時候,渾身一震!
那樣子天真疑惑的語氣,像極了小姑娘不理解一個問題。
但是,能夠這樣鎮定自若地獨自一人站在她的身後,並且,竟是在她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跟蹤了她,公主,果真是出人意料呵!
這樣的功夫,這樣的膽識,還有這樣的眼力,不愧是我們未來的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