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的手奮力地抖一抖,發出獨屬于溯陽劍的劍鳴聲。
黎初鳴憾氣得全身發抖,可是,在這個黎初懷闕歪編著的出來的道理面前,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但是,他在意他這個兒子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也只是,要他變得更強再強再強而已。
廢話少說了。
黎初懷闕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問他︰
「今天,你就要為你的價值觀,為著那麼多無辜枉死的人付出代價!」
黎初鳴憾道︰
「所以,你便要我賠上這麼一個國家,現在這麼和樂的百姓,來給你完成報仇的心願?」
黎初懷闕一字一句說︰
「這是我答應了芸公主的!」
黎初鳴憾不甘心地反駁︰
「芸公主,她不是沒死嗎?」
「那是她命大!」
黎初懷闕又重聲了。
他說︰
「她是沒死,但是我的母親呢,其余的凌詔國的死忠將士呢!」
「……」
黎初鳴憾還想說什麼,但是到最後,他把話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
他抬起手來指著那一位御林軍頭頭︰
「你,命令所有的御林軍,撤走!」
今天,他周全布置的御林軍,甚至是外圍的埋藏的奇兵,其實都是要來對付古夜門人的。
卻沒想到,現在古夜門人不需要對付,需要對付的,是自己的兒子。
黎初懷闕看著黎初鳴憾這樣做,冷冷笑道︰
「你這樣子是做什麼?」
黎初鳴憾如實道︰
「外敵內患,你覺得我還可以做什麼?」
黎初懷闕道︰「那就受死吧!」
說完呢,他一把緋紅的劍,直接刺向黎初鳴憾的脖子!
但是黎初鳴憾卻果真連動一下,都沒有……
緋紅的色彩劃破了暗黑的空氣,像一抹虹。
在場的人,包括白雪郡主,御林軍年輕的頭領,一干太監內侍,全部嚇得臉色煞白。
兒殺父,臣弒君,黎初懷闕……他想當天下最大逆不道的人。
但是溯陽劍一路疾行,卻偏偏在黎初鳴憾脖頸的前方,即將刺入皮膚的上一秒,生生頓住!
劍氣揚起一陣風,吹起了黎初鳴憾的頭發。
黎初鳴憾,此時此刻,甚至還能夠感受得到,那位于劍尖的涼涼的感覺。
可是劍並沒有刺入他的脖子。
他一雙手在上一刻緊握成的拳頭,終于松開。
心也放了下去。
吁他賭對了。
他睜開了自己的眼。
看著黎初懷闕一臉的凶相,黎初鳴憾冷著聲問︰
「怎麼,你不把劍刺下去?」
黎初懷闕看著黎初鳴憾那一張臉,手腕抖了一抖,終究是沒向前一步。
他……他不像是黎初鳴憾這種沒有情沒有義的人,他是黎初懷闕!
說的很好听的報仇,但是事實上,要讓他殺死自己的父親……
這樣的行為,又和土匪草莽,黎初鳴憾,有什麼差別。
黎初鳴憾看著黎初懷闕臉上扭曲的神情,知道他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他把自己的性命賭在了這一劍,現在,是成功了一半……
他的兒子到現在還沒有懂得斷情絕愛的真諦,現在要他來斷親情,這是小概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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