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念端著咖啡輕抿一口,舌尖兒泛起一股濃重的苦味,淡淡的問︰「怎麼了?」
聞賢生聞著彌漫在空氣里的咖啡香味,一開口,話語里盡顯無耐︰
「席少爺,這里是醫院,不是黑`社`會堂口!拜托你不要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帶著這麼多人闖進來成不成?
了解內情的人知道你是來探病的,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你是來打群架的!醫院會遭投訴的嘛!
你知不知道我因為您老人家,已經去警局做了多少次口供了?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
「呵呵,要不要借你一只手來數?」席念端著手中咖啡杯與聞暮生手中的咖啡杯輕踫,唇畔噙著一縷輕淺的笑意。
露台上的陽光,清瑩且明亮。
偶有幾絲柔和的光線迷漫著午後余暉特有的光色,落在席念英俊挺拔,略帶幾分冷酷淡漠的身影上,似乎在無形中融化了那深深沉刻在一對琥珀色眸子里冰涼。
只余下那眉角眸彎處的幾分陰柔,透著些許染在唇色里的妖嬈,邪魅入骨,輕`佻隨意,令人看著,仿佛是從古代畫里走出的翩然美男子,不盡真實。
聞賢生看著在一抹陽光中平淡自處的席念,嫌棄的搖搖頭,斷然拒絕席念沒有多少誠意的好心︰
「席少爺,您那手太金貴,我可不敢用!只要你下次別再帶著那些千軍萬馬闖進醫院就成了!」
「嗯。如果席冉醒來的話。」
席念搖晃著杯子里的咖啡,輕淺的聲音,分明溫潤儒雅,卻透著不可商量的命令口吻,堅決而強勢。
「呵!席少爺,話是說的輕松,可這都五年了,任何方法都試過了,也沒見冉少有過一絲清醒的痕跡。有些事,不是強求就能得來的。」
聞賢生握著紙杯的手有些繃緊,說出口的話語有些自暴自棄。
席冉的病案,對他來說,既是在挽救朋友的一條生命,亦是他事業上的一次挑戰,但很可惜,他認為,在這次挑戰中,或許是他輸了,而且,輸的毫無選擇。
席念听著從聞賢生口中少有說出的泄氣話語,眉梢輕挑起一抹幽涼的冷意,淡淡開口︰「聞生,訂個適當的時間,做手術吧!」
「做手術?席少爺,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還是在拿冉少的生命開玩笑?」聞賢生繃緊的手指有些輕顫,金絲鏡框下的眸光陡然嚴肅起來。
席念揚眸望了望天邊漸垂的一抹落陽,緩緩走出那落陽環繞的柔和光線,褪去一身妖嬈邪魅的陰柔瀲灩,恢復往日的冷漠強勢,一語反問,寒氣逼人︰
「聞生,我像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難道不是?你不要忘了,那枚戒指是打在冉少的腦袋里,不是胳膊或是肋骨里,一旦取出,冉少的成活機率只有百分之一,你能保證那百分之一,會那麼好運的降臨?」
聞賢生幾乎想把席念那顆冷血無情的心拆出來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