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父親的角度,他的確很憐惜這個孩子,因為每一個孩子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都是血和肉的結合。
可是如果他把左安放了,這個社會將繼續永無寧日。如果他為了一個生命而讓更多的人失去生命的話,那這就是一種大錯特錯。
他堅定說到︰「不可以。」
左安的臉上浮起無盡的絕望,水潤的眼里滿是灰暗。
她望了凌昂片刻,忽然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撲的一下跪在了凌昂的面前,眼角流落一滴眼淚,「凌昂,我求你了。」
凌昂炯亮的眼楮掠過無限的驚訝,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沒想到這個呼風喚雨,飛揚跋扈的女魔頭,居然會當眾下跪,求他饒恕她。
以前的左安多麼的意氣風發,驕傲自負,甚至為了維護她永遠不可失敗的作風,用盡一切都手段與他糾纏不休。
可是現在卻願意卑微地跪在他的面前,這是他永遠都無法預想到的一件事情。
左安看見他堅定的眼光里露出一絲的動搖,便繼續哭著祈求︰「父親離去了,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也離去了,我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月復中唯一的孩子,就請你網開一面吧。」
凌昂雖然驚訝她的舉動,可是他的意識還是很清醒,放了左安就等于放虎歸山。
他堅決開口︰「我怎麼可以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讓你出去再禍害社會。而且傲霜和孩子還差點葬身在你手上,我就這樣放了你怎麼對得起我們一家三口所遭遇過的苦難。而且你做過那麼多殘忍惡毒的事情,你就應為自己的行為而承受後果。」
左安無力地抬起眼,唇邊滿是沉重的絕痛,「我知道你無法因為一個孩子而忽視了我以前的所有罪行,我也知道應該為以往的過錯而受懲罰,所以我已經決定向澳洲警方自首,交代所有的罪行,這樣我以後都只能在監獄里度過,再也無法」
凌昂目光變一下,震驚再次漫上心頭,他覺得左安是在最後一刻重生了。
澳洲是一個沒有死刑的國家,無論情節多惡劣,多嚴重,最高都是判終身監|禁。
左安作為黑|道頭目,而且是澳洲警|方的重要目標,當然是不可避免地判終身監|禁。
法律也不會剝奪犯人的生育權利,左安依然可以在監獄里生下孩子。但是孩子生下以後,會送到其他機構里去撫養。
這對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左安來說,成為這樣的階下囚,無疑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從此她將在四面冰冷的鐵窗里度過余生。
而且永遠都不能與孩子團聚。
這樣的人生無疑是最哀涼的,也是最殘酷的。
有時候人活著並不是一種恩賜,相反是一種痛不欲生的折磨。
對于左安這樣的人來說,死無疑是一種痛快的解月兌。
不可一世的左安,本來可以選擇在他槍下葬身來結束她的罪惡。
可是她為了這個孩子,卻甘願選擇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屈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