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登機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年齡稍大,留著的山羊胡子已經花白的老者在那里等待歐陽唯峰,面色十分凝重,本就長了皺紋的額頭直接成了幾道「川」。
「威爾遜老先生,有事情嗎?」
威爾遜在黑龍組織里資歷很老,也是催眠術最厲害的以為,就是他這一次幫溫暖催眠,用記憶模式改變了溫暖的潛意識,讓她告別抑郁癥,走出自閉癥。
歐陽唯峰對他十分敬重,說話向來也很客氣。
威爾遜在歐陽唯峰耳邊耳語了一陣,隨即歐陽唯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眼中深深沉沉的,說不清到底是詫異,還是不可,置信。
「老先生說的話可是當真?確定如此嗎?」歐陽唯峰懷疑的問,如果真的是如威爾遜那麼說的,那麼,他又要再一次感嘆命運這個東西了。
命運,到底什麼才是命運,為什麼它將人的一生,安排得如此曲折離奇?
威爾遜點了點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了!」歐陽唯峰重重的點頭。
也許,這又是一個無法道破的秘密。
他真討厭這種守著秘密的感覺。
「那要不要告訴他們,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听了威爾遜的話,歐陽唯峰看向張子琪的位置,她站在那邊,神情很不好,一定是在為葉家西的事情感到無法消化吧。
歐陽唯峰最終搖了搖頭︰「算了,人命天定,命運這個東西,也許你說了,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讓她們自己去面對吧,也許有一天,他們會發現,那個時候,也許和現在說出來的結果並不一樣。」
只是,他嘴上隨時如此說,心里卻是一遍遍的念道著,子琪,對不起,看來我還是得有一件事要瞞著你了,請你原諒我的不可奉告。
希望你發現後,不要怪我此刻的隱瞞。
*
葉家西開著開著車子,載著溫暖,圍繞著n是,大街小巷的轉著。
葉家西一邊開車,一邊指著高樓大廈給溫暖解釋︰「你看小暖,這里是旗木集團辦公大樓,就是你最好姐妹張子琪的老公的公司,以前我還是里面的副總裁呢。」
「真的,葉子你那麼厲害?」溫暖洋溢著笑臉,臉上的笑意從見到葉家西就沒有退卻過。
葉家西說要帶她轉遍n市,讓她熟悉一下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就算要離開,就算可能不再回來,也不能對自己的家鄉陌生了。
溫暖歪著頭看旗木大廈,想了一下,反問葉家西︰「對了,問,為什麼說以前是,現在不是嗎?」
「嗯,現在不是了。」葉家西點頭,「我已經辭職了。」
他說得很淡然,平平淡淡的,有一股輕微的惆悵在里面,溫暖自然听了出來,好奇的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辭職?副總裁,應該很不錯呀?」
「嗯……」葉家西仔細想了想,胡謅了一個理由,「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辭職了。」
「重要的事情,比如?」溫暖刨根問底,似乎硬要將葉家西辭職的理由問出來方才甘心。
「比如,和你談戀愛啊。」葉家西說著,目光深情的看了一眼溫暖,眼底全都是笑意,那麼深,那麼沉,又那麼絕望。
溫暖不由自主的臉一紅,她當然知道這不是他辭職的理由,卻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葉子,我以前真的生活在這個地方嗎?」溫暖轉移話題,她看著外面的場景,眼楮里流露的全都是陌生。
葉家西將車子靠邊停著,拉著溫暖朝著旁邊的一個叫做麥香的女乃茶店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解釋︰「你在這里生活了很多年,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不在這里。」
六年在國外,但是和她出生這麼多年而言,真的不算什麼。
溫暖點頭,問︰「那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葉家西月兌口而出︰「八年。」
「這麼久?」溫暖不可思議,卻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小骨馬上就七歲了,我們認識了八年了……」
葉家西生怕溫暖問什麼他無法回答的問題,當即出聲打斷的問︰「想什麼呢,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別費力的去想,傷腦子。」
「不是,我是在想,小骨的父親是誰?」
溫暖說得不經意,葉家西卻是身子不由得一怔,握著溫暖的手也微微的用力起來。
「葉家西,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溫暖見葉家西臉色大變,心中有些忐忑。
葉家西沒有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沒什麼,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暈了一下,現在已經好了。」
葉家西溫和的笑了笑,拉著溫暖到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說道︰「你怎麼想起問小骨父親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什麼都忘記了,他們都閉口不提這件事,听小骨的意思,似乎也不怎麼願意提起自己的父親,所以……」
「所以你也好不好意思問了?」葉家西接過話,見溫暖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微微笑了笑,十分苦澀,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你認識的這八年里,有六年你都你在n市,當年你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小骨,五年後你回來,小骨已經五歲了,對于小骨父親的事,你……你也一直閉口不提。」
葉家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一段話的,只感覺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刀尖上走了一步,那麼疼,讓人窒息。
他就是小骨的父親啊!
可是不能說!
溫暖急不得過往恩怨,要是知道了,又要接受他死亡的消息,她一定無法接受。
三天時間,對于葉家西來說,那麼快,一轉眼,就到了最後一天。
明天,溫暖就會徹徹底底的從他的生命里抽身而出,而他,也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頭一天晚上,大團圓,溫暖熟悉的人都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也當為溫暖明天的離開送行。
對于這種離別,眾人心中都有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傷感。
葉家西發現,今天的眾人,特別熱情,就連一直對他意見頗高張子琪都十分熱情,仿佛以前對他那種敵視都是假的。
要不,就是她現在的熱情只是他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