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彈鋼琴嗎?」
葉絮完全沒有想過他會提這樣的問題,在她的心目中他已經是「壞透」了,鋼琴這麼美好的事物怎麼會在他的心念里存在?
「什麼意思?」葉絮側了一下頭,問他。
「或者,你會唱歌嗎?四十、五十年代的人喜歡唱的那種。」
「不會!有話又不直接說。你這樣在轉彎抹角是什麼意思?」葉絮來這兒就打算好了,她徹底不要素養,不要斯文。他要生氣、她更生氣呢。
他嘆了一口氣,攏起眼底那一抹溫潤,迸發出冷寒、邪逸︰「你覺得你是有足夠的本事來惹我,葉家的寶貝?」
葉絮心里 了一下,他是查過她了?葉家上下都把她當做了手心里的寶,媽媽總是喊她做「寶貝」,難道這一個寶貝是沖著這一個昵稱衍生而來?
「沈先生,我無意惹你。不過是采訪過程中人道主義地幫助了傷者,跟你又有什麼相干呢?」
「知道嗎?我最討厭那些明知故犯的人。觸犯了我,還來問。簡直愚鈍到了極點!」他怒了,葉絮明明看到了他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青筋暴露。下一秒,他卻笑。
他眼底的神情一片陰霾,那一雙異色的眸子冰冷,無情。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指了指葉絮,薄唇輕抿︰「葉姑娘,你藏匿了我想要的人,你以為是人道主義?你覺得涂思曼可憐,有沒有想過凌尹浩奪了我的未婚妻是何其卑鄙?什麼是助紂為虐、你沒有听說過。真是可悲。或者,你有惦念我的吻了?」
他的聲音極為輕,也是極快的,帶著判決的威嚴。
可是,不也是一把刀嗎?
「才不!卑鄙?」葉絮不怕跟他吵架,在來這里之前就想好了所有的理由來責問于他︰「沈先生,看來你是對紂王的事情十分了解了,我見過的人之中恐怕你是最有資格當這一個現代紂王了,凶狠無情到了極點。你的心里流淌的不是鮮紅的熱血,是冷漠的黑色的岩漿,散發的是邪惡之光!
我不知道你跟涂思曼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作為一個局外人,我只想告訴你——別人已經在一起了,愛情這種事情過期不候。即使你還那麼愛,但是她已經不愛你了。你就有一點種,有一點愛心,成全他們!別像一個小人那樣做出這樣齷蹉的事情來!
……你的眼楮雜交得很美,但請你相信這是我目前見過的唯一不好看的混血品種。」
沈濯北眯起了眼楮,閃著霸道的狠,漾著詭異的戾。
「葉姑娘你注意你的言辭,尊重些。」管家尤伯拉下了老臉,站在了葉絮面前。沈濯北非常厭惡別人說他的眼楮。
「哼,尤伯。我會尊重你,可是他——我就不必了。」她看著沈濯北一臉的冷笑,「如果自詡是一個男人,你就放醫生進去給他治病。」
他好像有點驚喜,笑了,琢磨了一下︰「你是表示,你很緊張凌尹浩?」
「不是!」葉絮馬上否認,「我跟他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就是那麼一點熱血,一點愛心。」
「好,愛心。」他突然站起來。葉絮走進來的時候本來就距離他很近,跟他爭辯的時候他氣勢太強,坐著都那麼霸道,所以……葉絮為了奪得氣勢,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他這麼突然一站起,葉絮才知道自己有這麼矮。
任何話都不說,光是那麼站著她就徹底輸了氣場。
他捏住她下頜,逼著她面對著他的眼楮,她看到了那一雙比古井還要深邃的眼楮,黑的黑曜石一般堅硬,藍的漾著挑~逗人心的詭譎,聲音嘶啞、帶著殺氣︰「愛心,我已經知道你很有愛心,葉絮——我送你一個機會,你盡量的表現你偉大的愛心。」至于有沒有種這個問題,他會在以後適當機會跟她討論!這次,他不想吻她。
她被兩個保鏢抓住了,她掙扎,她嘶聲叫罵。
沒有用。
她被送到了一個房間里。房間里四壁空空,她大聲叫嚷,只有空空的回聲。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醫生,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