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如今也听見了,阿芳根本就不將妾身當做是她的母親。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她說這一切是妾身所為,可是又沒有半點兒證據,這不是詆毀麼?這樣忤逆不孝的女兒,真真讓妾身寒心啊!」大夫人無比委屈地哭訴著,那眼淚也啪啪往下掉,哭得那一個淒慘!
忤逆不孝?若她恭敬地對待自己的殺母仇人,那才叫做忤逆不孝!「證據?這樣的大蛇被運進府上,只怕需要不少的人力。恰巧,今早上外祖母就送了一尊大佛來。那大佛據說是從滇南一地運過來的,那大佛身長兩米有余,腰身需要兩個成年男子才能環抱過來。若流芳猜的沒錯,這大佛是空心的,而你們,就是將那蛇藏匿在大佛里面的。」見大夫人神色一變,眼里透著驚懼不定的光,杜流芳挑了挑眉,「不知流芳說得對不對?」
這件事情她也只是道听途說,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見過那尊大佛,可是要將這蛇運進來,一是不能明目張膽,二是需要人力,三則是這大佛一搬進院子,那大蛇就出來了,未免太湊巧了?是以,杜流芳就將懷疑的目光聚集到那尊大佛身上。
「你……你這丫頭好生無禮!那是母親專門在滇南一代為我求來的。母親只是可憐我如今不能走動,又知我一向信佛,這才送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的懷疑我母親的一片良苦用心?」大夫人楞了一會兒,這才急急跟杜流芳辯解。
「可是,母親這傷最多不過半月。而從滇南一帶至京城一去一來只怕需要兩個月,莫非外祖母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母親會中風?這才提前了這麼久遣人去滇南一帶?如若果真如此,外祖母何不在先前將母親中風一事告訴給母親,這樣或許母親就能避開這禍事了?」杜流芳眨了眨眼,無比真誠地說著。
對啊,眾人聞言頓時了然,若這大夫人心中坦誠,又何苦撒謊,看來這件事情跟她月兌不了干系!
「你……」大夫人氣得連肺都疼了,這死丫頭,明知道她這中風是怎麼來的,如今還要來揭她的傷疤!「阿芳說笑了,這天災**並不是人所力及之事,怎麼能夠預料呢?」只怪自己疏忽,才會著了這個小賤人的道!
「不必說了,來人,前去查看那尊佛像是否如三小姐所說中心是空的!」屆時,就真相大白了。杜偉低沉著嗓音吩咐著。
「是。」兩個婆子應聲站了出來,隨後就忙著退下去,往安放佛像的屋子去了。
大夫人掙扎地想要起身阻止,見那兩個婆子很快閃身不見,大夫人破口而出。「你們不能那樣做,那樣是對神靈的一種褻瀆!」
見大夫人眼色不對,杜偉越發覺得杜流芳這個推測是對的。見那兩個婆子出去,又忙著追了出去。眾人見杜偉走了出去,也忙著跟上前去。
大夫人則躺在床榻上驚魂不定地望著空空如也的屋子,一顆心七上八下不能平靜。「小紅,你跟著去看看!」半響,大夫人不放心地這樣吩咐了一句。
紅衫丫鬟點了點頭,手腳輕快地閃出屋去。此時杜偉等人也已經跟著先前兩個婆子旋進了一間黑洞洞的屋子,一個婆子上前點燃了燭火,此時眾人才見得這屋中全貌。
由于大夫人信佛,祥瑞院中布置裝飾也以簡單樸素為主,可是這間屋子卻是不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面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精美的彩釉陶瓷,當心放置著極為珍貴的珊瑚樹。那珊瑚樹通體泛著澄澈的紅光,無一絲雜質,令人一瞧便知是其中佳品。
除此之外,這屋中擺設也極盡奢華。地上鋪著質地柔軟的猩紅地毯,左邊梨花木制成的小幾上設有一只香爐,香爐之中正裊裊升騰起乳白色的煙霧,一股濃郁的檀香味正在整間屋中彌漫。屋中的奢華與大夫人平日里的樸素低調有著雲泥之別,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
裊裊白煙之中,眾人瞧見了眼前一尊大佛巋然不動、安穩如山。面容帶笑、雙目慈祥,周身凝著使人安定的祥和之氣。
大佛腳踩一朵金蓮,穩穩地立在房屋之中。身材魁梧、腰身粗壯,全身金光閃閃、煥發著異樣的神采。只是將這尊大佛放置在屋中,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杜偉凝了半會兒,陰晴不定地吩咐道︰「上去瞧瞧。」
率先進屋的那兩個婆子應承下來,趕緊上去仔細查看了一番。四只手在大佛上東模模西模模,像是在找什麼機關一下。從大佛的頭一直探到了大佛的腳,從身前一直尋到了身後。最終,那在大佛身後模索的婆子突然探出頭來,「模到了,這里果然有機關!」隨著她一聲叫喚,屋中只听得一聲脆響,那大佛身後突然移開了一個大洞。由那大洞往里瞧去,那大佛內部果真如杜流芳所說空空如也。
原來一切正如杜流芳所說,眾人不禁瞠目結舌。沒想到這許老夫人如此為老不尊,假借為女兒送佛像祈福之名,暗地里卻送進了一條毒蛇。其心何在,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眾人議論紛紛間,杜流芳取來了燭火朝那黑兮兮的大洞瞧去。在濃烈的檀香味間,杜流芳卻聞見了一股冷腥味。
這股冷腥味與蛇的味道如出一轍。
「父親,女兒並沒有猜錯。這果然是之前大蛇的藏身之處,這佛身里面還殘留著一股冷腥味。想來便是那條大蛇所遺留下來的。」杜流芳探出了腦袋,將自己心頭的想法說了出來。
眾人听後,也靠近那大佛身後的大洞仔細聞了聞。果然如杜流芳所說,由此觀之,那大蛇在出沒之前,確實是藏身于此的。
而且這屋子正對的便是偏院中杜流芳的屋子,這就不難說那蛇為什麼直奔杜流芳的寢屋了,只怕這也是大夫人事先已經安排好了的。
大夫人藏匿毒蛇的事實已經昭然若揭,杜偉更是氣得臉上青筋一根根暴起,臉上被那難以壓制的怒氣脹得通紅。此時此刻,在杜偉那張憤怒的臉上再也找不出絲毫的儒雅。
他死死咬住牙齒,「許君」兩個字惡狠狠地從牙縫里蹦出來。隨即他打了個轉身,將急急往大夫人寢屋去。
藏在屋外偷听的小紅見杜偉就要過來,趕忙縱身一躍,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杜偉,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大夫人寢屋直直奔去。听老爺那吃人的語氣,只怕這回大夫人凶多吉少。她跟小紫是許老夫人派過來照顧大夫人的,若大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她們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好了,夫人,老爺已經知道了那尊大佛的秘密了,而且老爺已經追過來了!」事態緊急,小紅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儀,一進屋便在大夫人耳畔嚷嚷起來。
躺在床榻之上原本心頭就七上八下的大夫人被小紅這句話嚇得更是六神無主,「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此時此刻,她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越是到了緊急萬分的時刻,她的腦子就越是一片空白,她根本想不出御敵之策。
見大夫人六神無主,一雙失神的丹鳳眼中透著絕望,小紅心上亦是一沉。大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個丫鬟,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
正當大夫人精神恍惚、不知所措時,杜偉怒氣沖沖闖了進來。
見大夫人一副失魂落魄、三魂丟了七魄模樣,杜偉心頭卻是泛不起半點的憐惜,涌動起得只有無限的惡心與後悔。「許君,你這毒婦!這回我看你還怎麼叫屈!將毒蛇藏在佛像之中,將阿芳置之于死地,這就是你的反省,就是你的改過自新?」
杜偉望著如今形容枯槁的大夫人,卻只剩下無限的怒氣在肺腑之間游走。自己當初就不該心軟將這人留下來,這樣,也不會將阿芳至于危險之中!「來人,拿紙筆來,這樣的毒婦,實在不配做我杜府的嫡妻!」
大夫人見杜偉眼里盛著滿滿的怒氣,便有些後怕。這會兒听見杜偉這番話,腦子有一瞬間的呆滯,「你……你竟然要休妻?」
杜偉還她以殘忍的眼神,「有何不可,像你這樣惡毒之人,根本就不配呆在杜府。我是心慈才會放過你一回,可是這次,我不會再退縮!」此時,底下丫鬟已經將紙筆遞給了杜偉,杜偉很快接了過來,也不用什麼東西墊著,就那樣揮動著手中毛筆。「唰唰」半會兒,一封休書就已經寫成。見休書已成,杜偉看也不再看一眼,將休書直接扔到了大夫人的臉上,怒道︰「現在你可以滾了,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大夫人我們杜府攀不起。看在阿溪阿雪的份兒上,我不會直接取你的性命,但是從此之後,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制住情緒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