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和日麗,天已經有點熱了,張飛帶著東南西北四大兄弟買了點禮品,準備去拜見一下苗清河大夫,這位老先生可是個好人,不僅救了南弟一命,大伙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沒少去麻煩人家,老先生在鎮上給別人的藥鋪坐堂,也不容易,所以必須要表示表示。
五個人剛轉過十字路口,抬頭一瞧,就見不遠處幾個人正在打架,走近一看,見三個人正對一個蜷縮在地的細高個拳打腳踢,為首之人不是旁人,一臉的橫肉,分明就是仇人周潑皮。
這是張飛這個身體最後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然就不用廢話了,五個人大呼一聲「打什麼架,莫傷了和氣」,便全部一轟而上,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單純拉偏架的心思,推推攘攘,拳打腳踢,「很友好」的將周潑皮等三人勸開。
周潑皮翻了翻三角眼,模了模鑽心疼的小肚子,剛才沒少挨黑拳,恨的他牙癢癢,但他可不傻,欺軟怕硬的道理他可是銘記在心,以前他欺負的倔小子黑蛋雷擊後變成了什麼仙,最近混的風生水起,手下也有了二、三十號人,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今天不巧相遇,對方明顯想找茬,他冷眼一撘,見黑蛋五個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個一尺多長的棒子,他也帶著家伙,周潑皮伸手一模腰,壞了,腰里的匕首不見了,他立刻象泄了氣的皮球,癟了下來。
周潑皮可不白給,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眼珠一轉,對幾個拉偏架的人視而不見,對著挨打的那個瘦高個大叫︰「大舌頭,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別讓爺爺踫上」,說完也不理你張飛幾個人,一招呼那兩個潑皮,扭頭便走,給張飛幾個找茬的涼了個**。
張飛他們幾個緊張了半天,想著今天免不了一場惡斗,雖然最近吃好喝好,身體壯了不少,但是畢竟是小孩,遠不有潑皮的那種狠勁,真打起來不見得能沾什麼光,結果沒想到周潑皮竟然落荒而逃,首戰告捷,而且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麼輕易就獲勝了,雖然沒得什麼戰利品,但和以前相比也算是揚眉吐氣了,所以小的們個個都很高興。
張飛他們高興了,一看周潑皮跑了,剛才挨打的那瘦高個頓時也來勁兒了,從地上竄起來,手指著周潑皮逃跑的方向跳腳大罵道︰「周潑皮,我日你女乃女乃,有種別跑,來來來,今天爺爺不打你個五眼青,我就跟你姓,周潑皮,你給爺爺回來,不回來是孫子……」。
張飛幾個上下打量了這個吐字不清、連竄帶跳的「噴壺」,只見這人大約四十左右歲,大高個,瘦的像個骨頭架,身體單薄,但腦袋挺大、餅子臉,頭發稀疏還發黃,兩只手又細又長,兩排大黃牙,活月兌一個沒毛大馬猴,一看就知道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現在很威風,剛才可是蜷成了個球,熊的只有挨打的份。
東邪對著還瞎蹦的「大舌頭」說道︰「別咋呼了,人都沒影了,你還神氣個啥,還不過來見過我們老大,救了你,怎麼也得感謝一下」。
那人道也明白事理,趕緊小跑到張飛面前大喊︰「老叔在上,小佷張泰順給你見禮了」,說完爬地上便磕頭,飛哥嚇的不輕,不明所以一臉迷茫道︰「那個誰,你認識我嗎,怎麼問我叫叔,論年齡這話是不是該我說?」。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老叔听我解釋,小佷是山西解州人士,爹娘早逝,不久前我爹娘托夢給我,說他有個遠房兄弟乃是天上二郎神大仙,已經轉世到人間好幾個月了。我爹娘讓我務必要找到老叔,前一陣我好一頓找,終于得知你老轉世到了柏色鎮,我就趕緊往這趕,今天我一見你,果然親近的很,心有靈犀,我一看便知你就是我父母說的我遠房叔叔啊!」。
張飛一听真是哭笑不得,這家伙的臉皮真叫厚,估計沒少到大廟盯哨,今天一看自己勢強,便過來攀親戚,于是和顏悅色道︰「你為什麼要和周潑皮打架呀?怎麼會這麼巧?」。
張泰順胡扯道︰「老叔听我解釋,周潑皮太不是東西了,我听說他曾經找老叔便宜,便來氣,小佷今天好不容易從賭場贏了他幾吊錢,準備給老叔當見面禮,不曾想被那小子盯上,在這攔住,要把錢給奪了去,我當然不能罷休,便和他打了起來,結果身單力薄,吃了虧」。
這張「太損」(泰順)不但臉皮厚,而且很無恥,腦袋也挺靈活的,張飛沒什麼首先觀念很是喜歡,這正是不二的乞丐人才,便道︰「既然是親戚,那以後就跟我吧,我帶的人都是我的弟兄,這幾個便是我的東西南北四個兄弟,也就是你的長輩,你也一起見過吧?莫失了禮數」。
張泰順真會來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馬上對著東邪幾個小孩來個羅圈輯,嘴上還恭敬的說道︰「各位叔叔好,小佷這廂有禮了,今後還要多多關照」,東邪幾個看這個四十好幾的人問自己這個小屁孩叫叔叔,一時便長了輩,當街收了這麼大一個大佷子,都很高興,忙叫免禮,一時間親戚一家親,噓寒問暖不斷,格外的親近,仿佛真的有了親情。
飛哥也很高興有這樣一個可以逗樂的活寶,至少生活多了許多樂趣,突然想起跑的沒影的周潑皮,便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匕首和一個口袋。
將東西都丟給北丐道︰「接著,這是周潑皮還咱的利息。另外咱小佷不錯,經驗豐富,以後就歸你管了,沒事多向人家學習」。
張北丐默契的接過錢袋裝入懷中道︰「好呀,好呀,我早盼著能有個小弟呢!收個小佷更是不錯」,張泰順一看這小孩是他的頂頭上司忙又給北丐再次見禮,他現在也是想著身靠大樹好乘涼。
幾個人正說著話,不防對面胡同突然跑出一個黑大個,氣勢洶洶,邊跑邊喊︰「張仙休走,讓你爺爺好好教訓你一頓」,那聲音聲若洪鐘,听的大伙耳朵嗡嗡直響。
大家忙定楮觀看,一瞅對面跑過來的一個黑大個,身形高大,平頂身高過丈,按現代精確的話兩米一二,體形彪悍,肌肉一條一條的,全是腱子肉,好似一個沒毛的大狗熊一般,這大漢站在眼前,換句通俗話就是很有壓迫感,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可張飛這段時間一直感覺良好,尤其是對自己的反應速度,很是自信,時不時的生出一種打抱不平,行俠仗義、挑戰自我的沖動,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對于任何強者,都滿不再乎,即使是面對眼前這個比他們五個捆在一起都要壯的家伙,張飛也躍躍欲試,于是理所當然的便挺身而出,想要大顯身手,在兄弟面前顯擺、顯擺兒。
張飛做為一名新時代男孩,從小就迷戀武術,受《少林寺》的影響,跟著自己的叔叔學會了二套少林拳;受《李小龍》的影響,苦練過一陣雙節棍;畢業後受地方政府招商引資的影響,學會了七十二式太極拳,對武術還真有點底子,要不是天天備課荒廢了,說不定還能上一期武林風節目。
穿越之後,張飛不知什麼原因體質大變,反應速特別快,時常有「我是超人」的沖動,總想找個練家練練手,今天終于有了施展的舞台。
那肌肉男與張飛四目相對,黑大個肌肉男盯著張飛那是兩眼放光,只流哈喇子,把飛哥被盯的有點發毛,想著︰對方怎麼有想吃人的表現,莫非自己秀色可餐,對方看來不是把自己被看成超人而是被看成炒肉了。
如此受輕視,飛哥有點動怒了,遂清了清嗓子喝道︰「嗨,我說哪個誰?口水都砸腳面了,吃飯沒?用不用哥先請你吃個啥?」。
黑大個嘿嘿笑了笑︰「你猜對了,沒吃呢,剛才有個小子請我吃了五個包子,條件是讓我揍你一頓,所以我才三分飽,只要揍你一頓,人家立刻會再給我五十個包子,這樣我就白吃了一頓飯,你可別讓我費事,讓我揍一頓算了,我看你也不容易,小身板還行,到時候小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張飛一陣無語,原來自己就值五十五個包子呀,這也太掉價了,無奈一笑道︰「兄弟,人家把你當猴呢?你還當真了,等你揍我一頓,人家早跑了,傻子才會等你一個時辰再賠五十個包子,不信你再回去看看?還有人在哪里等才怪?」。
黑大一听就是一楞,馬上反應過來,很听話的「哎」了一聲扭頭就走,可沒走幾步又返回來,搖了搖頭,又撓了撓頭道︰「不妥,我一走,你要是跑了,那小子就是在,也不會給我包子,……不好、……不好,我還是先揍你一頓保險,然後再去找他要包子」。
張飛心里暗中捉模,這個黑大個看來挺實誠,八成是讓人給耍了,于是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擔心這個,這樣好了,干脆我送你五十個包子,你包子到手,再回去找人,好的話你省了二頓飯,還省事,豈不更好」。
黑大個昂起頭想了半天,吧咋吧咋嘴又點了點頭,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個辦法好是好,不過我什麼也沒干,一點力氣也沒出,就要了你們倆人的東西是不是不好,影響我信譽啊!」。
張飛一陳無語,有了想揍人的沖動,咬牙切齒道︰「那不如干脆這樣,你揍我一頓,我再送你五十個包子,這樣你回去找人也有個交待,找不到你也不吃虧,反正有這五十個包子打底,你看如何?」
黑大個的眉頭都擠在了一起,無比痛苦的思考著,最後苦思無果,竟然蹲在了地方,看他如此痛苦,壞透了的張飛也坐在了旁邊那個黑個大繼續嘀咕,黑大個想了半晌道︰「那樣好是好,但你又挨揍,又賠包子,第一次打交道,就沾你的光,這是不是顯著我太不厚道」。
他倆這邊老生常談,沒完沒了,可把後邊站著的五個閑人恨的牙癢癢,本來大伙準備看看熱鬧,一個個心里喊著開打、開打……,誰知這兩個「賤人」越聊越投機,一幅狼狽為奸的模樣,毫無大打出手的跡象,急著這五個真想上去揍這兩人一頓,看來當觀眾在很多時候都是苦差事,不管喜歡不喜歡都要看,還不如自己上台來的直接。
雖然旁邊的「太監」很急,但張飛兩人卻不為所動,繼續在哪胡扯兒,最後張飛痛下決心,一拍大腿道︰「罷了,罷了,你我兄弟,如此義氣相投,不如這樣,你揍我一頓,我再揍你一頓,然後我再送你五十個包子賠償,你再回去找人要包子,這樣你既能得包子,咱倆也兩不相欠,公正合理,你看如何?」
張飛如此「仁義」,把沉浸在精神痛苦的黑大個,感動的無可無不可,黑大個拉著張飛的手是涕淚橫流,無比動情的說道︰「兄弟,兄弟,啥也甭說了,你真是俺的好兄弟,你可真仁義啊,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你」。張飛恬不知恥還拿出及時雨宋公明的派頭,扶手安慰黑大個道︰「兄弟,一會兒拳腳無眼,哥哥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擔待一二」。
黑大個趕緊答道︰「哪里,哪里,有什麼手段哥哥僅管使出來,就是打斷骨頭,兄弟也決不哼一聲」。
他倆人說的轟轟烈烈,拿出一幅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無恥嘴臉,後邊的五個鼻子都氣歪了,眼著兩人就要拜把子了,越看這兩個「賤人」越是欠揍,好在周瑜、黃蓋的感情戲終于結束了,精彩的好戲終于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