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醒來的時候,窗外大把的陽光正細細密密的傾瀉進來,細細碎碎的落在她的臉上。她伸出用手,擋住那迎面而來的耀眼光線。
因為心情的關系,似乎覺得明媚的陽光也變得晦澀陰暗,仿佛蒙了層陰雨蒙蒙的涼意。
她著實沒有辦法不糾結。
她真的殺了人……
*
顧凡上了三樓時,景盛正斜靠著窗口散煙。他手里的煙已經燃去了大半,光滑的地磚上落了不少煙灰。
金穗色的陽光下,他的背影那樣挺拔,迎著上午的陽光,越發顯得他璀璨奪目、高高在上。
只是,人的一生永遠不可能閃耀,正如他身後拖出的長長陰暗倒影。
顧凡走上前,也掏出一根煙點燃,「她怎麼樣?」
「……」景盛頓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顧凡。
他側過的半張俊臉溢滿神秘,眼眸里閃著魔魅的深邃,「總要習慣的。第一次,我給她適應的時間。」
顧凡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是她?」
美艷痴心如鐘情,手段雷厲如米雪,甚至還有為他不顧一切賠上清白的鐘愛苦苦痴戀,而他,卻偏偏選了一個不美艷也不愛他的小白兔。
為什麼?
景盛無所謂的說道,「這世上的人事物只分兩種,我要的和我不屑要的。她,目前屬于前者。」
顧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眸子里的色澤,沉如夜。
他終是嘆了一口氣,「她和我們不一樣,或許,不該逼她這麼緊。」
「緊嗎?」景盛如雕刻一般迷人心神的臉上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她若能熬過去就是功成圓滿,若不能……」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顧凡卻從他深邃如海的眼中看到了那抹心驚的絕決。
那……代表著遺棄……
猩紅的煙火隨著時間的推移逼近手指,景盛能清晰的感覺到煙火的炙熱溫度,他手指一彈,把手中的煙頭輕彈了出去。
在他轉身離開之際,煙頭在半空拋了幾個圈,而後,帶著被遺棄的沉重,狠狠的墜了下去……
*
房門傳來響動,薄安安轉過頭,看著那個沐浴光環下的英俊男人,紅腫的眼楮頓時染上瘋狂的冷色。
她就這樣瞪著他,眼中滿是恨意,「景盛,你難道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
為什麼要逼她至此?
景盛的身子在原地頓住,他俯視著憔悴狼狽的薄安安,冷聲諷刺,「怎麼,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倒我的身上?」
他逼近她,笑意殘酷,「薄安安,這是不是你們心理醫生慣用的手段,叫做‘痛苦轉移’?」
薄安安的眼圈紅紅的,干澀的眼眸已經擠不出一滴眼淚。
她干脆閉上眼,死死的咬住唇,雙手緊握,用掌心的刺痛來減輕她心里的恐懼。
痛苦轉移也好,心里逃避也罷,不管理由是什麼,她真的過不了這一關。
景盛的眼中寒光凌冽,「你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你這樣子做給誰看?兩年前,如果不是你技藝不精,你媽又怎麼可能死于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