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母親是個很和藹慈祥的女人,因為化療,頭發都掉光了,皮膚也比普通人的要白,身子虛弱,面容憔悴,但即便這樣,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定是個漂亮的女子。
她見溫暖難得的帶了朋友來看她,心情很好,臉上的笑容也比平日的多了,她拉著薄安安和西西一個勁兒的說著話。
「如果不是我這病,小暖也不用這麼辛苦,每天晚上做兼職,凌晨才能回來。」溫母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媽,我年輕力壯,沒事的。」溫暖淺笑著看著溫母,安慰道,「你好好養病,趕快好起來,我就不覺得苦。」
這對母女悲慘的境況,讓西西很難過。
她的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卻還要裝作大大咧咧的說道,「阿姨,你好好養病,我以後經常來看你。還有哦,我表哥在這個醫院當醫生,是骨科的唐易,你有什麼需要的就找他。」
「好,好。」溫母一直溫和的笑著。
薄安安的手機恰在這時響起,她拿出一看,屏幕上大大的「景盛」兩個字分外刺目,她毫不猶豫的掐斷了。
她掐斷後,電話又重復響了幾次。每一次,薄安安都是毫不猶豫的掐斷,直到最後沒了耐心,便直接關了機。
溫母看向她,「安安,怎麼不接電話?」
薄安安尷尬的笑了笑。
溫暖和西西見她這樣,都心知肚明的猜到了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溫暖垂眸,眼中浮起一片沉痛,而後便被一閃而過的恨意所掩蓋,待到她抬起頭的時候,又是一派的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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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景盛蹙著眉掐斷了電話,喚來葉來。
「安安去哪兒了?」
葉來對此並不知情,「安小姐只交代了要出去,中午不回來。」
景盛抿著唇,拿出手機,翻開定位系統,輸入薄安安的車號,便清楚的掌握了薄安安的行蹤。
「我有事出去了。」他披上一件黑色的風衣,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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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被她家母上大人一通電話召喚回去了,薄安安陪著溫暖母女吃了午飯,看著溫暖給溫母掩好被子,兩人便去了醫院的小花園。
中午的陽光懶懶的照耀著這個世界,十一月的樹木不如春夏兩季那般翠綠,漫不經心的生長著,時不時墜下幾片發黃的葉子。
溫暖坐在長條木椅上,頭埋在雙膝中,雙臂緊緊的環著自己的肩膀。
薄安安把手輕放在她肩膀上,哽咽的勸著她,「不要再想了。」
溫暖壓抑著哭聲,整個身體抖個不停,薄安安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無聲的安慰著她。
「我昨晚就想就這麼去了……我要去找他……可是……我舍不得把我媽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她一直以我為傲……她不知道,不知道我這麼髒……」溫暖斷斷續續的說著,喉嚨里發出仿若困獸的哀鳴。
薄安安喉間哽住,看著身子抖成篩子的溫暖,難過的別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