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什麼韻味?哪里又是什麼飄渺仙氣?分明只是赤~luo~luo的被嫌棄。
母親信佛,她一直覺得這是顆敗門痣,會帶來不幸的事情。若不是因為它長得離眼楮太近,去掉了留疤事小,嚴重了可能傷著眼楮的原因,只怕是在若干年前它就已經離開了我。
母親曾經當著我的面,面無表情的告訴我,眼下淚,淚無盡,自是前世受了太多苦,淚落盡了,最終便化了那麼一粒鮮紅。這是業障,是轉世投胎來討前世債的討債鬼的標記……
那時候小,我天真的以為這就是父親、母親厭惡我的原因。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不敢讓人看見我的臉,不敢讓人發現我的臉上竟然長了這麼個東西,我甚至不敢照鏡子……
直到多年後慢慢長大了,才漸漸明白,小時候還真是有夠傻的,竟會以為一顆痣能成為疼愛的羈絆,關心的負荷。
「大姐,最近生意好嗎?」
身邊,威廉和趙姐早已打開話匣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
「也就今天不怎麼景氣,平時還好!」趙姐趁著劈骨頭的間隙,微抬頭解釋了一句。
「今天?這人不是蠻多的麼?」威廉扭頭看了一眼擠在一起的那團人,有些不解的問。
趙姐嘆口氣,「人是多,可惜都是a大的學生!」
「a大的學生?」威廉不解,問詢的看了我一眼,我搖搖頭,他扭頭問趙姐。
「可不是a大的學生麼!有個名人今天在這拍個宣傳片還是什麼的,听說是a大畢業的,名字是什麼我沒記住,不過听說長得挺帥,學生都奔著看他去了,買東西的都去了別家超市,生意怎麼能好?」趙姐也是爽利人,語氣里絲毫不掩赤~luo~luo的嫌棄。
莫如果站的趙姐身後,听了趙姐和威廉的對話,她張了張嘴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可抬頭撞上威廉的視線,又慌忙的垂下了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可這欲言又止,小姑娘含羞帶怯的模樣卻極易引起旁人無線的遐思。
威廉眼尖,這一切自然也絲毫不落的入了他眼,「我還真是好奇了,你說那枚帥哥究竟有多帥?是真衰的衰呢,還是蟋蟀的蟋呢?我們會不會認識他?」他壞心眼的笑著,沖著我眨眼楮,似炫耀,又似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仿佛在說︰瞧,我威廉就算不是個名人,也絕對的電力十足,殺傷力極強!
威廉也真是有夠無聊的,難不成過去跟那個人比比誰更帥?再看看是不是熟人,若不是的話再來個滴血認清,搞不好還真是流亡在外,失散多年的遠親……我嗤笑著隨意的扭了頭,卻又撞上莫如果的視線。她有些慌亂,竟像是被人抓了現行的小偷,慌忙挪了眼楮,佯裝左顧右盼,可幾秒鐘之後又像是橫了心,轉過臉直接對上了我的臉,仔細探究……
額,這咬著下唇滿眼倔強的神色是個什麼意思?……嫉妒?我突然覺得有些冷,我想我臉上的表情大概也有些不自然,而就在這時,趙姐剛好將排骨裝進的袋子遞了過來,我比威廉離得進,便主動伸手去接,也剛剛好岔開了那道視線。
「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威廉建議。
「你不餓麼?」我問,仍舊覺得不舒服,因為身後那道目光還緊緊地鎖在我的脊梁骨上,說不上為什麼,可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現在只想離開,而我的直覺告訴我趕緊走!
「晚了就去飯店吃唄,有人跟我推薦了一家正宗的日式料理店,听說也不錯,要是耽擱了,咱們倆剛好去那里試試味道!」威廉罕見的固執,拽著我朝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了過去……
人真的好多,過去了也未必能看到什麼。那人究竟帥不帥,窺不見廬山真面目什麼都是白扯。
我不想過去,因為我曾一度患上了嚴重的rypphbia,也就是大家傳統意義上所謂的的密集恐懼癥,雖然現在不怎麼嚴重了,可對于這種攢動的黑壓壓的一片,仍然心有余悸。我覺得壓抑,想吐,心髒莫名的有壓力,像是被人用力捏在掌心里,甚至呼吸都有些費勁。
「威廉……」我試著抽了抽手,可是沒有成功,于是,張了張嘴想要跟他說明,可他腳下猛地一頓卻是先我一步止了拉我的動作。
我疑惑的越過他朝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