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威廉這副氣惱的模樣,我張了張嘴,是想說些什麼的,可心里澀的發苦,咬了咬唇,終是沒有說話。
蘇墨琛說的是事實呢,他確實是我的第一次,解釋並不能改變事實,事實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哎呦,怎麼還生氣了呢!」蘇墨琛笑的越發的痞,他松開我,輕拍了腦門,恍然大悟一般,「我怎麼就忘了呢,威廉先生可是曹嫚小姐新抱上的粗腿呢?這俗話說的好,打狗都要看主人,我這腦子,怎麼就忘了呢?」他懊惱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彎腰湊到我面前,「對不住哈!大概是昨晚喝多了,現在還沒醒!想必你也不會跟我這樣一個醉鬼計較!」
蘇墨琛絲毫不在乎形象,似乎奧斯特的頭頭這個身份與他無關,他像個街頭混混一般插科打諢,死皮賴臉。
我緊咬著下唇倔強的盯著他,而他竟是絲毫不閃躲,理直氣壯而又問心無愧的坦然回視著我。
錯的不是他嗎?是他悄無聲息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獨自去了美國……沒有結果的愛情,是開錯季節的花朵,枯萎的花朵,死亡的愛情,若是真要有人負責,就得是忍氣吞聲的那個,是我麼?
人可以以自我為中心,可要是還要在這基礎上加上條卑鄙無恥,那就真的天地不容了。既然他自己都在乎自己的臉面,我又何必為他擔心?
「你以為……」
本以為那些被壓抑被深埋了三年的痛會在這一刻傾瀉,可蘇墨琛臉上那無所謂的態度刺痛了我的雙目。我緊緊捏住顫抖著手指,卻才發現太多的話已經沒有了說下去的勇氣。
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蘇墨琛滿臉的鄙視和嘲諷,他低頭冷哼一聲,用只有我們兩人能听到的聲音對我說,「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你記住了,一切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他慢慢的直起腰,稍稍離開了我,而威廉這時逮了機會,沒有半點猶豫的出手將我拽開,護在身邊。蘇墨琛同情的看了威廉一眼,又愈加鄙視的將視線挪到了我的身上,那眼光不像是在看我,卻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被烙上死亡標記的囚徒……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或許是這壓迫還沒有到達臨界值,也或許只是習慣成了自然,因為我又一次選擇了沉默,沉默的無言以對,和著血水,將打掉的牙齒和滿心的傷痛一同咽進肚子。
終于,像是欣賞夠了我的難堪,蘇墨琛滿意的勾了唇,他不願不再與我糾纏,大步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遺憾的說,「老朋友見面,你竟然沒有半分激動地神色,還真讓人失望。既然這麼不想看到我,我還是識趣些吧,省得……」
「如果,讓你去倉庫一趟幫我查查單子,你這大半天愣在這里干什麼?還不趕緊去,站在這里難道還生了根?」一個大而尖利的女聲就那麼突兀了插了進來,打斷了蘇墨琛的話。
因為剛剛才說過話,所以這時即使不轉頭,聯系這話的內容,我也知道這女的是趙姐。她不知道情況,可誰會知道就那麼隨意的一嗓子,卻是鬼使神差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于是,眾人將目光投向趙姐,繼而又順著趙姐的目光將視線投向了漲紅著臉立在架子旁的莫如果。
當然,蘇墨琛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反應卻比其他人更加的奇怪。他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只是定定的看著如果。
他仿佛失了魂,隔了好一會才一步一步慢慢的朝著莫如果走了過去,「你叫什麼?」他輕聲的問。
這嗓音柔的像水,甜的似蜜,含了太多我前所未見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是天下珍奇,而他似乎也怕驚著了她。
原來他對一個陌生人竟然可以這麼溫柔,可對于我呢?我們初識時是什麼情景呢?像是有一只大手輕輕地撥動了記憶里的那根弦,我清楚地記得起那一天,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