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子從麗薩手里月兌落,摔在地板上,砸出一個音節,「 」的一聲響,蘇墨琛近在咫尺的臉孔隨即消失,我也從回憶回到了現實。
我還真是太會自作多情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竟然又想起他了呢?他視我為仇人,他討厭我,他恨我,我又卻對他如此念念不忘,還真是……唉!我晃了晃腦袋,努力想要自己清醒些。
麗薩的身體劇烈的抖了抖,她梗起脖子,憋出了滿眼的淚水後,才把那幾片大概早就成了水的藥片吞了下去。
「湯姆森•威廉!」麗薩咬牙切齒憤恨的叫了一聲。
「嗯!」威廉好脾氣的接了話,居然還是一臉和煦的笑容。
又是一個軟釘子,麗薩瞬間吃癟,「算你小子狠,我記住了!」
威廉也笑,「哪次你沒記住?我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
……
吃完飯威廉本來是要送麗薩回去的,可麗薩對他剛剛逼藥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怎麼都不肯跟我們一起走。她瞅著威廉那輛雙門upe車型的勞斯萊斯扭了扭脖子,又咂了咂嘴巴,「這種太過于風sa的汽車果真不怎麼適合我!」
威廉笑了,「unil听了你這句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麗薩切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以後,不要再說什麼繡花針了!」
「嗯?」威廉不明所以。
麗薩眯著眼楮,拍了拍威廉的肩膀,似乎已經將剛剛的「不愉快」拋諸腦後。她露出一個友善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在自己心儀的女人面前說這個實在是太有歧義,太不純潔了!」
不愧是干雜志社編輯的,善于抓住人們好奇的本性。威廉和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可她的話茬到了這里,果斷的又一次沒了下文。她扭頭就走,身子都沒回,只是背向著我們倆搖了搖手,算是道別。
「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威廉看我也是一臉的茫然,便沖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從此君王不早朝,鐵杵磨成繡花針!哈哈哈哈……」麗薩大笑著道。
風將她的話傳了過來,越發清晰地傳到我們的耳朵里。我有些尷尬,威廉的身子更是在風里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有歧義,果真有歧義!不純潔,果真很不純潔!
「走吧!」良久過後,威廉開了口。我嗯了一聲,繞到車門另一邊,鑽了進去。
風~sa的雙門upe車型勞斯萊里斯少了麗薩,氣氛徒然尷尬起來。
威廉側身偷偷看了我的臉色,「我和麗薩一起長大的,按中國的話說就是青梅竹馬的那種關系,她打小就是那副德行,偶爾裝裝病什麼的,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你別往心里去!」
還真是有意思,青梅竹馬的兩個人撇開對方之後干的居然是同一件事︰跟我解釋跟對方的關系。不過,我倒真沒有看錯,威廉那時背過身子露出那狡黠笑容的時候,他已經看出麗薩的胃病只是假裝。
「她這樣直來直往的性子比起那些拐彎抹角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取出先前拿著的那個筆記本,翻開,道。
威廉憋著的那口氣似乎終于松了下來,「那就好!」
他一打方向盤,將汽車從巷子里開了出來,腳下一踩油門,車, 了出去。
今天是周三,路上的人並不多,威廉也沒有立刻要回去的意思,載著我在街道上慢悠悠的向前挪,就在我想要緩解一下眼疲勞,搖下車窗,將視線漫不經心的投向車窗外的時候,威廉狀似無意地說,「阿瞞!若是我跟你求婚,有幾分的勝算?」
本想借著這股清爽的涼風吹散汽車里無形的壓抑,可威廉的話瞬間就將我雷的外焦里女敕。我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他的側臉。
開玩笑的吧?
可他沒有笑,表情嚴肅。
車子依舊在前進,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安靜了下來,至少這一切並不包括我的心跳,咚咚咚……
一秒,兩秒……
咽了口唾沫,「我……」
就在我開口的那瞬間,威廉像是準備好了似的跟著踩下了剎車,他轉臉看著我,冒出句莫名奇妙的話,「七秒鐘!」
七秒鐘?心頭像是絞著的絲線,混亂!可我知道我應該又是犯了錯!
威廉笑,挪開方向盤上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不管你想要說什麼,可你猶豫了七秒鐘。七秒鐘,雖然只是一個罅隙,但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為它代表著你已經給了我希望!」
不知何時車子里換了音樂,徐良的《七秒鐘的記憶》慢慢傾瀉而出……
「hell沒關系,只是會掉眼淚而已,思念在躲避,卻依然逃不過回憶,晚風的聲音,帶走你曾經的曾經,我化作人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不經意的思念是那麼痛,痛到回憶根本不敢觸踫,歲月帶不走痛,是習慣了痛,你有恃無恐,時光不停的在轉動,現在你是誰的英雄回到你和我的時空,抱緊了我讓我心痛,眼淚劃過我的面容,閉上眼楮會是好夢,無論你是誰的天空,今夜你是我的英雄……」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鐘,每當七秒鐘過去後,它就會忘記曾經,忘記悲傷,忘記上一個七秒鐘里的喜怒哀樂,它敞開了胸懷,那也就意味著它又一次開起了一扇想要接納希望的心。」
存了七秒鐘記憶的魚?像極了猶豫不決的我,躲不開那悲傷的宿命,卻仍舊堅持;可又何嘗不與如此執著的威廉相似,明知結果可能是悲傷,卻仍然愛的義無反顧。
道理就擺在那里,都听得懂,可我和他?卻終究難以說服自己。
我的手就那麼被威廉牢牢地握在掌心,我感受著那份來自于他的溫暖,漸漸模糊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