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剛一直對公司納新這些事情很上心,這次自然也不會有例外,我推門的那瞬間,房間里的幾個人听見聲音,都朝我看了過來,而錢剛就坐在最顯眼的地方。
「阿瞞?你怎麼……」說話間錢剛已經看見了我,他動了動**想要站起來,可礙于面前還有個戴著眼鏡等著面試的男生,最終只是挪了挪,極其不自然的調整了坐姿,以一種極其擔憂的姿態看著我。
錢剛的身側有個空著的位置,大概是留給劉芳的,我沒有多想,三兩步就急忙走了過去。
「怎麼出院了?」錢剛壓低聲音問我,語氣中頗有些責備的意味。
「現在還不努力,想要在繆斯之光上展露頭角,時間哪里夠?」我笑著回答他,又提醒他,「新員工瞅著呢,咱們有話將來再說!」
我率先的坐正身子,這表率楷模一出現,錢剛也不好意思在跟我竊竊私語,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坐正身子,「如果要你設計一款珠寶,你打算以怎樣的方式詮釋你對愛的定義?」
愛的……定義麼?
听錢剛這麼一說,我不由得皺眉,原本想要翻開文件的手也僵硬的搭在了夾子,再也沒有力氣去翻頁……
詮釋愛的定義?詮釋愛的定義不就是本屆繆斯之光的主題思想麼?錢剛拿這個問題來考察面試者是個什麼意思?他想要幫我投機取巧?可這剽竊別人精神糧食的事做的未免有些太出格了。輸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從別人的腦袋里剽竊他人的智慧。
「頭……」我抿著唇,低低叫了錢剛一聲。
錢剛無辜的看著我,眼楮眨了眨問詢我的下文。我心里忽地一顫,不自覺的就垂了頭,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
錢剛見我不說話,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如果要你設計一款珠寶,你打算以怎樣的方式詮釋你對愛的定義?」
讓我意外的是錢剛轉過頭又把先前的問題問了一遍,語氣里已經有些慍怒。我納悶,抬頭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孩,學生的青澀的模樣,涉世未深忽地對上我的視線居然紅了臉,忙不迭的垂了臉。
錢剛不悅的從鼻子里擠出一個音節,他很反感的說,「下一個!」
學生聞言抬起頭,整張臉漲紅,最終卻還是無可奈何的走出了門。
「頭!」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錢剛說明白了好,「繆斯之光在即,這樣的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錢剛一愣,一旁企宣部的沈主任摘下眼鏡,站了起來,「我去讓人來幾杯咖啡!」
這樣的事哪里輪得到他插手,不過能干到今天這地位,眼力見多少是有的。他不想把自己繞進來,便留一個自由的空間給我和錢剛。而錢剛也沒有多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覺得該問什麼?」沈主任出去之後錢剛問我。
其實招聘時候主審官問什麼問題都是無可厚非的,即興問之,還真沒什麼特殊的條條框框,錢剛問這個問題沒有錯,錯的只是眼下這個不尷不尬的時間。
「不過我也承認,我確實是有私心的!」錢剛接著說,抬手捏了捏上衣口袋里的那只鋼筆,「咱們這行,靈感不可少,可那股子不服輸的沖勁也半點不能馬虎。我坦白,我確實想借著這個機會給你來點靈感,可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的……唉!哪里有你當初應聘時候的氣魄?」錢剛一邊說一邊惋惜,他仰著頭,似乎在回憶過去。
我當初的氣魄?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要和氣魄掛鉤還真是讓人汗顏。那時候,我不知是倒了什麼霉,各種的不順。設計稿莫明丟失,然後出現在競爭公司的新品發布會上,領導認為我接私活,整天甩臉色給我,生活上各種的坎坷,最困頓的時候,家里竟然還遭了小偷……一切已經到達了不能再谷底的一個階段,我辭了工作,每天奔波于市的大小企業,想另覓一個發展的平台;而那時錢剛的公司剛剛起步,手下沒幾個人,自己也身兼數職,又是老板又是打工仔。
「哎!小妹,幫我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