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似乎總是消磨的異常快,他們準備在梨園回來已經是不早了,天色漸有變黑的趨勢,約模著等他們剛剛下山夜幕便也降臨了。
「也沒有注意時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下次可要早走一些,山路不好走呢。」謝菀離小聲對他說。
「嗯,忘記時間了。」他說,「不過也沒事,我不是在你身邊嗎,你只管盡興就好。」
四周很靜,沒有蟲鳴,甚至能听見小草在隨風飄動的聲音,他將她的手攥在自己掌心,一步一步牽著她走下濕滑的山坡,他的手掌溫暖有力,因常年握搶而生出的硬繭將手掌變得更加厚實,像一個最甜蜜的港灣,更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在指引著她慢慢前進。
她任由他牽著自己,嘴角的微笑和內心的觸動早已經出賣了她無處掩藏的幸福。
果不其然,下山後天便已經黑了,不過這離大帥府不是很遠,陸梓謙的車子也停在山下,大約半個時辰便也到了。
「還不是很晚,安生,我想去看看我爹。」她邊說話邊關上車門。
他啟動車子︰「好,我們一起去。」
車子走到一半,卻發現前方人群攢動,被擋住了去路,車喇叭響了很多聲卻無人理會,不得已他只好下車查看情況。
謝菀離一把拉住他︰「安生,你看,那不是齊楠嗎,怎麼回事?」
陸梓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不其然,不是紀齊楠還是誰,不僅如此,他還站在人群中央,貌似是因為他聚集了這麼多的人群。
「下去看看。」他道。
還沒有走到人群之中,便听見議論聲紛紛,年邁的大媽滿口嘆息︰「這是怎麼開車的啊,好生生的將人撞成這個樣子,唉!」
「這可憐的姑娘!」一位大叔也忍不住開口。
謝菀離抓著陸梓謙的衣角一步步擠進人群,不一會兒便听到陸梓謙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謝菀離也趕緊抬頭問他︰「對啊,齊楠,這是什麼情況啊,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這里辦點事情,回頭再跟你們解釋,現在感覺把這姑娘送到醫院。」紀齊楠已經走到那女子旁邊,情況緊急,也顧不得什麼了,只好彎身抱起她,「救人要緊,姑娘冒犯了。」
倒是謝菀離吃了一驚︰「怎麼是她!」
「你認識?」陸梓謙听見她這樣說開口問道,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子,確實沒有听她提及過這個人。
「還是那次跟雲敏在百樂門遇到的。」她也沒有想許多,開口便回答道。
他倒顯得有些吃驚︰「百樂門?」
謝菀離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出入那種場合,便打了一個馬虎眼︰「是啊,那次正好經過百樂門,卻在路邊發現了這位姑娘,想必她當時也是遭遇了什麼,挺惹人可憐,我便給了她些錢財,對了,我還記得她叫……叫林舞雲。」
「安生,救人要緊,我跟去看看有沒有事。」謝菀離見他還在懵懂之中,連忙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他回道︰「我們在後面跟著。」
林舞雲想必是受到了重傷,一路上也昏迷不醒,臉白唇干,小腿還不停的流血,紀齊楠硬是將車速提到飛快,額頭已經沁出幾滴汗,一直到把她送進了手術室,紀齊楠才算是停下來歇了口氣。
陸梓謙也尾隨其後跟著來到了手術室門外,謝菀離喘了口氣,走到他身邊︰「齊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今晚我去談一樁生意,喝了點酒,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撞到人了,她可千萬不要有事才好。」他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慢慢道出事情的原委。
「你一向謹慎,怎麼會撞了人?」謝菀離有些不敢相信。
「菀離,你別著急,听他把話說完。」陸梓謙過來攬著她的肩膀淡淡說道,從紀齊楠的語氣中他就知道他還有將話說完。
「可能是遇著什麼不開心的事,想要尋短見吧,我沒有想到這一點,來不及閃躲,她就奔我的車子跑過來了。」紀齊楠說道,「若是我沒有喝酒,意志尚清醒的很,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謝菀離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是這樣,可能吧,我認識這個人,之前在百樂門做過事,想來是個身世可憐的人。」她頓了一頓,「齊楠,你不要愧疚了,我相信她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紀齊楠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倒是陸梓謙對紀齊楠的話有一定的質疑,生意上的事情雖然他不懂,但是也知道紀齊楠來時的方向是在城北,而城北是相對偏僻之地,談生意一般會選在繁華的城中心。
而選在城北談生意的話,一般來講生意可能是違禁的,是當時法力所不允許的,第一,它比較偏僻,活動易展開,第二,若是被警局發現,逃月兌也方便。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紀齊楠會出現在那里,陸梓謙身為陸軍統帥,接觸一些商業大亨是必不可少的,紀齊楠的身家他還是去了解過,是沒有接觸過不正經的生意的,那麼他怎麼會選擇那樣一個地點?就算是說出去也不好听啊,還白白惹人懷疑。
「紀先生的生意越來越成功,不知今晚生意是準備拓展什麼業務。」陸梓謙打破安靜開口說話,一方面算是調節了氣氛,另一方面,他倒是對他今晚的行蹤好奇的很。
「少帥言重了,小生意而已。」他卻答非所問。
謝菀離夾在中間听到他們這樣稱呼彼此,渾身不舒服的緊,是有些太生疏見外了。
「你們這樣稱呼倒讓我尷尬的很,齊楠,你直接叫他梓謙就好。」她又看了一眼陸梓謙,「你呢,就直接叫他齊楠。」
「菀離,少帥是可以直接叫我,我倒是不敢冒犯。」紀齊楠道。
「齊楠,你見外了,菀離說的有道理,我們就不要再讓她為難了吧。」陸梓謙對紀齊楠說。
謝菀離心滿意足的笑了,與此同時手術室的門也被打開。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走到他們面前問。
紀齊楠走到醫生面前︰「醫生,暫時還沒有聯系到她的家人,怎麼樣?她沒事吧?」
「其它地方沒有大問題,就右腿比較嚴重,還好傷口不是很深,手術過已經沒事了,修養些時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醫生慢慢跟紀齊楠解釋。
謝菀離很調皮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說她會沒事的,這下相信了吧?」
紀齊楠留下來辦理相關手續,而既然已經沒有事情了陸梓謙他們就先回去了。
「這麼晚了,我們直接回家吧,爹應該休息了,我們救不去打擾他了。」她說。
「听你的,回家,折騰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吃飯,餓了吧?」他邊啟動車子邊說話,「我知道有家店這時候應該還不打烊,他們家的菜很可口,要不要去試試。」
「那就去吧。」
車子一路飛速行駛。
謝菀離睜開朦朧的雙眼︰「安生,我們在那啊。」
「忘了告訴你,那家店不在永州,在靈攤,你再眯一會兒,馬上就到了。」他轉頭對身邊的她說。
「你怎麼不早說,這麼遠開車累不累?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溫柔地笑著︰「一直就想帶你過來,就沒有找著合適的時間,你不是最喜歡吃菠蘿包嗎,那是他們的鎮店之寶,你吃了定會忘不掉,到時候可不要太感謝我。」
「不太感謝你怎麼能行。」她忽然俯到他臉龐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坐好了,馬上就到了。」他回應她親了她一下,繼而專心致志開車。
事實上,謝菀離確實又眯了一會兒,倒不是路途遠,實在是困意上來了,倒頭就要睡著,不過這也沒有改變什麼,即使是在半夜,也吃的不亦樂乎,臨走之前還帶了些菠蘿包回來。
早晨的陽光好的很,大片大片撒在臥室里,一拉開窗簾,更是陽光十足。
這應該是陸梓謙這麼些年來第一次起的這麼晚,昨日在靈攤回來後已經是凌晨兩點,加之早晨醒來時謝菀離緊緊環著他的腰,他試過幾次都拿不開,便想著罷了罷了,若是硬要拿開非要吵醒她不可,左右近日事務也不多,便也給自己偷了個懶,抱著她便又睡過去了。
「醒了?」
謝菀離剛剛睜開眼就听到他的話。
是不是沒出息就是這個意思︰「安生,昨日的菠蘿包真的好好吃,我都快要被撐得走不動路了。」
「你想吃我讓人去買。」
「不了,昨日不是還有帶回來的嗎,那些就夠了,好東西不能多吃,要留個念想回頭吃起來才更美味呀。」她在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快,該起床了,都九點了,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值班的侍衛還說李副官今早在議事廳等你呢,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嗯,我知道,讓他多等會兒。你啊,連讓我偷個懶都不準。」他一股酸溜溜的語氣。
「我才沒有。」她邊說邊為他扣上扣子。
議事廳內,李副官早已心急如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