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邊特意交代,晚上讓蘇藜一個人赴宴。john早早便安排了人將蘇藜送過去,是「盛世玫瑰」餐廳。
「二樓六號包間。」john看出蘇藜的情緒有些不大自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嗯。」蘇藜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下了車。
剛進門便有訓練有素的服務生走上來問道︰「小姐,請問您是……」
「六號包間,楊先生。」蘇藜對著服務生禮貌一笑。
心里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她並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姓楊的人,可這人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
會是誰呢?
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從容地跟著服務生走進了包間。
「請。」服務生做了個手勢,站在門邊為蘇藜讓出了一條道。蘇藜進去後,他便轉身安靜地出去了,臨走還貼心地為她拉上了門。
包間里一個人也沒喲,空蕩蕩的,安靜地有些詭異。奢華的長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目測只留了兩個人的座位,如果沒猜錯,今夜就餐的便只有那個楊先生和她兩個人。
正疑惑之際,身後有細微的響動,蘇藜連忙轉過頭去。
「楊子蕭?」見到來人的時候,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姓楊,而且又認識她,在瑞城應該也就這麼一位了。不過,她實在想不明白,他找她會有什麼事。
從前他們因為君知遠也有過些交集,可算起來他們的關系好像還真不怎麼好,頂多也就算是見過面,說過幾句話。
還有就是……小臻!
這個想法讓蘇藜心里一個激靈,難道他是為了小臻的事來的?
「坐。」楊子蕭向蘇藜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人入座,蘇藜還是有些局促。她還記得四年前那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楊少爺,沒想到四年不見,他看起來倒是成熟了不少。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吧?」楊子蕭看著蘇藜,臉上早已沒有了四年前的玩世不恭。
「恕蘇藜愚鈍,蘇藜實在猜不出楊少爺找我到底所為何事。」這種時候,她也只好與他打官腔。
其實她對楊子蕭印象最深刻的時候,並非是在四年前,而是她在瑞士的那段時間。他和小臻之間的事,小臻也對蘇藜提過不少。
當時作為一個局外人,她其實是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像他們這樣的大少爺,又到底會有幾分真心呢?
小臻是個看似灑月兌,一旦認真起來卻可以不顧一切的人,所以她不希望小臻和她一樣,最後落得個遍體鱗傷。
可小臻是個傻姑娘,和她一樣傻。
在這場感情的游戲中,她們扮演的角色都一樣。對于那些豪門公子哥,她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膩了便可以隨時扔掉。深陷其中的永遠只是她們,最後被傷得透徹的,也永遠只有她們。
他們的豪門游戲太奢侈,而她們這些普通人根本玩不起。
裝飾精美的包間里十分安靜,只听得到微微的空調轉動的聲音。楊子蕭看了蘇藜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也不跟你繞圈子,我今天找你只想問一件事,小臻在哪兒?」
蘇藜在心里冷笑一聲,自己果然沒猜錯。
她身體微斜,靠在椅背的扶手上回視著楊子蕭,「這個問題楊少爺不該問我呀,您也知道,我才回過不久,來沒來得及和小臻聯系呢。」
「是不是她不讓你告訴我的?」許久,楊子蕭才又問道。
「楊少爺您真會說笑,我哪里……」
「你他媽少給我打官腔!」楊子蕭突然站起來打斷了蘇藜,「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比我了解小臻,她去哪里這件事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可她絕對不會讓身邊的人擔心,所以她的下落,一定會有人知道。」
「那您憑什麼認定這個人就是我呢?」蘇藜仰頭看著他,眼里有笑意,半真半假卻未到達眼底。
「本來我是不確定的。」楊子蕭雙手撐在桌上,肯定地看著蘇藜,「可後來我查過她的通話記錄,里面有個與她聯系最多的陌生號碼。」楊子蕭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扔到蘇黎面前,「這不是國內的號碼,而且停用日期恰好是你回國那幾日。別告訴我這個人不是你。」
蘇藜將那個號碼看了好久,然後把手機扔給楊子蕭,不置可否地看著他︰「對,是我。可那又怎樣?」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楊子蕭眼里有懾人的急迫,逼得蘇藜心里一陣陣發緊。
可她還是堅定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你想要什麼?」楊子蕭突然問,「農場對嗎?你告訴我她在哪,我幫你去向大哥要農場。」
蘇藜愣了愣,但隨即又笑道︰「楊少爺說笑了,現在農場已經是君少的所屬物,我哪還敢覬覦呢?」
當初她回來的確只是為了農場,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人的****都是不斷增長的不是嗎?
現在她想要的,或許會更多呢!
自從看到君知遠,看到寧馨兒,看到他們這麼幸福,或許她想要的就不僅僅只是農場了。
明明是他們欠她的,可憑什麼現在他們還活得這樣好,她卻不得不為了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在一群面目可憎老男人中間輾轉周旋。
四年前,他們殺死了她的孩子,可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卻可以其樂融融。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大概也會看不下去吧。
只可惜老天無眼,所以這一切只能由她自己來做,他們欠她的,屬于她的,也只能由她自己奪回來。
「那你要什麼?」楊子蕭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這女人的倔強四年前他就見識過了。現在是他有求于她,小臻消失這一年他已經快瘋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我?」蘇藜好笑地指著自己,「我現在挺好的,什麼也不想要。」
「蘇藜!」楊子蕭覺得自己一直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在走,從他們的對話開始,他就一直處于下風。
他知道是自己操之過急,才讓這個女人撿了便宜。可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現在立刻馬上,他就想知道小臻的下落。
什麼狗屁理智,什麼見鬼的風度,如今在他面前都無所謂了。
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在乎,直到一年前,小臻突然不告而別,才讓他幡然醒悟,原來她在他心里已經有了不能割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