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漠然的看著凌尋丟棄到地上的那段花睫，「師兄曾經有一個徒弟……」
「他有徒弟？」木靈吃驚的問道，這個她倒是從來沒听凌尋和孫遠說起過。
孫遠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對，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師兄外出游歷歸來，抱回一個孩子，可能又是一個孤兒吧。那孩子無名無姓，于是師兄給那孩子起了一個名字——凌書雲。師兄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凌書雲的身上，每天都督促著書雲練功。可是書雲似乎對修道沒有什麼興趣，那時候書雲每天都偷偷跑到離蜀山不遠處的風林鎮上的一個鐵匠家里，學習打鐵之術。師兄雖然知道，但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就這樣十六年過去了，書雲到了成年的年齡，御劍術卻任然沒有什麼長進，才修到第三層而已，才剛剛勉強御劍。看得出師兄有些動怒，那以後師兄再也不許書雲下山，除非等到他突破御劍術第十層。凌書雲當然不干了，和師兄大吵了一架，結果又跑到了那個鐵匠的家里。師兄就站在那個鐵匠家的外面，當時是我給攔住了，師兄才沒有去把書雲抓回去……」
「凌尋也有些小題大做了吧，小孩子本來就喜歡玩兒啊。」
「當時師兄剛創出《凌天劍法》，希望找一個能夠傳承的人……」
「凌尋希望凌書雲傳承他的劍法？」
「嗯，畢竟書雲是師兄的第一個徒弟。」
「那後來呢？」木靈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孫遠嘆了口氣，「後來書雲就離開了，只身一人闖蕩江湖。以書雲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從沒有離開過蜀山十里之外，江湖經驗難免不足，很快就被人利用，成了江湖中一名赫赫有名的殺手。」
「嗯？凌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書雲變成這樣？」木靈奇怪的問道。
「我也很奇怪，當時我到處都找不到師兄。沒辦法，我只好自己去找書雲，希望他能和我會蜀山，呵呵」孫遠苦笑一聲，「但是書雲連師兄的話都不听，又怎麼會听我的話。我回去之後，師兄沒過幾天就出現了，我問師兄去哪里，師兄沒有告訴我，我就沒有多問。只是把書雲的情況簡單地和師兄說了一下，師兄當時閉眼用精神力感悟了一下，大叫︰‘不好，書雲有危險。’師兄就瞬間飛出蜀山。我也緊隨其後，可是還是晚了，書雲已經深重劇毒。這種劇毒竟讓連師兄的修為都沒有辦法，師兄沒辦法只好暫時運功護住書雲的心脈。師兄逼問那些下毒的人，那些人拿出解藥來，竟然不管用。那些人也是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下的毒，怎麼自己的解藥不管用了。師兄沒辦法，只好先將書雲冰封在蜀山寒譚，到處尋找能解這種劇毒的方法。可是這種劇毒連師兄都聞所未聞，想要解這種毒談何容易。師兄走遍了人界的各個角落，還是找不到任何方法。」
木靈也嚇了一跳，「什麼劇毒，竟然這麼厲害。」
「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麼劇毒。」
「這麼說，書雲還在你們蜀山的那個叫什麼寒譚的地方？」木靈問道。
「沒有。後來有個神醫救活了書雲。」
「神醫？」木靈暗自吃驚，憑凌尋的修為都沒有辦法，竟然有別人能解這種毒。
「嗯，這個神醫你也知道，就是蕭北居。」
「啊？就是你們原來說的那個為了就別人，失去自己兒子的神醫蕭北居？」「正是他。」
「那個時候他多大？」木靈問道。
「嗯？大概也就四十歲吧。怎麼了？」孫遠奇怪的看著木靈，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木靈下意識的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按孫遠的說法，四十多年前蕭北居就四十多歲，那現在的蕭北居就該有九十歲了。木靈也在江湖上漂泊了一些日子，知道人族普通人的壽命也就是六十歲左右，而一些內力深厚的人，可能能活的長一些，能到百歲。但是凌尋也說過那個神醫蕭北居在青龍大會出現過，木靈拼命的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誰能有九十多歲。在她的印象里，青龍大會在場的幾千人當中，最老的也就七十多歲。
孫遠見木靈愣在那里，于是附到木靈的耳邊，大叫一聲︰「喂——」
木靈嚇得一激靈，她退了一下孫遠，「討厭，你干嘛？嚇我一跳！！！」
「我看你出神了，你想什麼呢？」
木靈不好意思的將剛才的疑惑說了出來，孫遠卻瞪大了眼楮，「就這個？！」
「對啊，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
孫遠擺了擺手，「行了，你不用猜了，我告訴你是誰，就是那個紅葉先生。」
「啊？不是吧，他看上去也才四十多歲啊。」
「那你看我有多少歲啊？」孫遠一本正經的問道。
木靈閉上了嘴巴，心中馬上就想明白了，修道之人不可貌相。
這時木靈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不是說蕭北居為了救一個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從此之後就不再施展醫術了嗎？」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孫遠的痛楚，孫遠的嘴微微一抖，「蕭北居正是為了救書雲，才殺了他的兒子……」
「啊？？？」雖然只是這一會，木靈卻已經吃驚了好幾次了，「不會吧，當時你們也沒說清楚，我還以為是為了救別人，耽誤了自己兒子的病呢。」
「既然話說道這兒，我也不瞞你了。蕭北居的兒子是為了書雲死的。」
「這話怎麼講？」
「師兄請蕭北居到了寒譚，蕭北居看了書雲的癥狀，說道︰‘這種毒我以前沒有見過。這完全顛覆了我對毒的認知，所謂毒，不外乎是對人的身體產生危害，讓人體衰竭。但是這種毒卻對人身任何地方沒有大礙，除了血。這毒加速了血的速度，換句話講，書雲的脈象平常人的十倍。’」
「竟然還有這樣的毒？那到底怎麼治呢？」木靈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