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龍翔軍中軍大帳內,依舊燈火通明,搖曳的燈光之下,卻是李煜在連夜批示一份份奏折和軍務,他不時的起身去看身後掛到帳上的一張巨大南國地圖,思付著對敵良策,俊朗的臉上寫滿了煩憂。
「啟奏陛下,樞密使張洎求見」滿臉疲態的黃元才進帳稟道。
「宣」李煜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這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師傅張洎深夜來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事。
「老臣張洎,叩見陛下;」張洎一進帳便恭敬的拜道。
「老師不必多禮,不知老師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見私下時李煜還是依舊稱自己做老師,張洎的老臉不禁浮現出一絲欣慰,李煜不論有怎樣的變化,至少他還是尊敬自己這位老師的。
「老臣听聞陛下在為宋軍攻破長江防線而憂,寢食難安,老臣此來是想向皇上保舉一人,此人智計高深,極有謀略,乃當世諸葛,隱世臥龍,才學更是深不可測!當可解聖上之憂。」
「何人」李煜聞言不禁眼楮一亮,神色激動的大聲問道。
「常郢,常孟圖!」
李煜拼命的在腦海中思索著這人的資料,可惜卻沒有一丁點映像;看見李煜神色疑惑,張洎連忙解釋道︰
「孟圖公早年曾是烈祖的至交好友,為烈祖平定吳國建立我大唐國出過不計策,不過自烈祖駕崩之後,他無心世事,亦不願出仕;便再不曾出現了。老臣亦是偶然間得知他老人家尚在人世,而且與他有過幾面之緣,原來,隱世之後,他一直便住在這金陵城中;不過他這人脾氣十分古怪,是絕對不會輕易出山的,昔年先皇曾多次征召于他;不過他卻是從不應召,四處閑游」
「善,老師你這次可是幫了煜的大忙了!若我唐國得救,朕一定重重的封賞于你!」李煜欣喜道。
心中暗道︰老子當這麼些年的警察,別的不會,最拿手的就是對付脾氣怪的和專治各種不服。
「老臣不敢居功,為陛下解憂乃是老臣的分內之事。」
異日,清晨,李煜早早的起床開始了一天的鍛煉,又在用過早膳之後,便急忙拉著張洎往常郢的家中走去;一路上更是不停的詢問著這個常孟圖的各種習慣和愛好,從來都是驕奢yin逸的李煜竟會親自走路去拜訪別人,而且還表現出求賢若渴的姿態,卻是讓張洎又一次大吃了一驚;對李煜越發的恭敬和看好。李煜的變化讓他十分的欣喜,已冷多年的熱血又重新的燃燒起來,年過半百的張洎呼如一夜春風來,精神陡擻;行走間都帶起呼呼的風聲,辦起事來也變得雷厲風行,不在拖拉敷衍,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幾條,頗有幾分老當益壯的味道。
李煜帶著十余個禁軍兵士在張洎的帶領下穿過了數條街道,來到了一個十分普通的小院前,張洎上前輕輕的敲了一下大門;
「誰啊?」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院子內傳來。
「孟圖公,是,是我,張諧仁,」張洎略帶緊張洎的應道。
不多時,大門被打開來,一個須發皆白,長相普通,衣著破舊的老者出現在李煜的面前,李煜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位打扮的根一個老農似的老者,老者似乎也在打量李煜,混濁的眼楮不住的在李煜身上掃視。
「孟圖公,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乃是當今大唐國主……」
「張諧仁!你這臭小子!好生可惡!你不是答應了老朽不會將我的行蹤告訴別人嗎!如今還竟敢帶著人上門來找老朽,你到底是何意思?」常郢剛一听張洎的介紹,便氣憤的打斷了他,生氣的指著張洎罵道。
「這∼」張洎的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無言以對。
「咳咳,孟圖先生切莫動怒,此事與老師無關,乃是朕命老師帶朕前來叨擾您老的,朕敬仰孟圖公久矣;不知可否入內一敘。」李煜主動上前為張洎解圍作了一揖道。
見此情況,常郢無法,只的讓眾人進了院子,衣著普通的禁軍兵士把守住大門,李煜和張洎則在常郢的領路下進到簡陋的客廳之中;客廳里四處擺放這成堆的書山,還有一些不知作者的字畫。
「說吧,你們來此做甚,若是想來讓老夫出士,那便趁早走了吧,老朽今年以年越古稀,年老體衰,功名利祿之心亦早已淡泊,實在無心在去沾染那些讓人煩擾之事。」即使在李煜這個堂堂的國主面前,常郢也是絲毫不杵的直言不諱道。
「哈哈,朕聞听孟圖先生,人稱當世諸葛,隱世臥龍,今日一見,卻不過如此,欺世盜名,貪生怕死之徒而已,孟圖公不願出士為朕效力的原因無非是認為我唐國已被數十萬大軍合圍無力回天罷了;朕告訴你,大唐有朕在一天,便斷不會亡,宋國大軍圍困又能如何,朕要破之易如反掌,目標決定起點,朕若想走,這天下又有何人可阻攔與朕,縱使與他背主家將趙匡胤百萬大軍,亦,不能!」經過這些天持續的堅持鍛煉,李煜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明顯的提高,再加上前世的記憶,李煜大有一種,長槍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氣,李煜英俊偉岸的臉龐充滿堅毅,渾身散發出強大的自信,負手而立,腰身筆直,似一柄將要刺破長空的利劍一般攝人心魄。
張洎和常郢望著李煜高大的身影,腦海中,不斷回響這李煜鏗鏘的話語,驚詫莫名,緩了一會兒,張洎花白的須發的顫動,心中不住狂呼。「他,真的是那個我看著長大的弟子嗎!真的是那個膽小怯弱的廢物皇帝嗎,怪哉!怪哉!」
常郢定了定神,對于李煜罵他並未做出回應,只是臉色有些難看,大有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朕相信,若我唐國經此一難,人心歸付,再稍加整改,必然傲立諸國之上!大丈夫在世當提三尺青鋒,創出一片大好天下!護佑一方百姓!若孟圖先生有意與朕一道名垂青史,天下聞名,可隨老師一道前來助朕,如若不願,朕亦不強求。告辭!」言罷,李煜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轉身的一瞬,李煜的嘴角勾起一個奇妙的弧度。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張洎和常郢,一同驚詫的吶吶道。
常郢混濁的眼中掠過一絲精光,「名垂青史天下聞名麼?哈哈,可真是誘人吶;」常郢不禁心道。面色雖依舊平靜,但蟄伏數十年的熱血卻是在心中漸漸沸騰。
「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如若破此死局,天下間怕是鮮有敵手,真乃世之梟雄也,此子當真是不簡單啊,不過,若是由老夫看來,破此局,無非多費些手腳罷了。」常郢絲毫不顧忌一旁的張洎,輕聲嘆道。
「哈哈,孟圖公果有良策,看來洎果然沒有看錯人;聖上此番慷慨激昂之言,不知孟圖公以為如何?若非明主,洎
斷然不敢帶來叨擾您老的,聖上經過一番大難醒來之後,便番然醒悟,幾番動作,頗具明主之風;」張洎渾不在乎常郢剛剛方才罵過自己,舌忝著臉湊到常郢的身側一張老臉笑的更一朵菊花似的問道。
「………」常郢。
從常郢的家中出來,李煜漫無目的的走在絲毫未覺大戰將臨,依舊繁華熱鬧的大街上,從見到常郢的第一眼,李煜便知道這老頭兒不簡單,要想說動他怕是不容易,無奈之下,李煜便之能出此下策,此策說來簡單,不過是激將法而已,激到極致,在投其所好,加以利誘,讓他明知道是坑還是會往里跳,常郢那老頭兒雖說口口聲的說自己年歲已大,早就淡泊名利,但只要是士人哪有不好名的,如果真的不好名,他干嘛還在家中放那麼多的書,干嘛還待在金陵城,不好名那他怎麼不去個窮鄉癖壤耕田種地,老死一生呢。在李煜看來,常老頭兒不願出士的無非是未遇值的他投效的明主,或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但,如果這樣他不中招,那李煜恐怕只有再出下下之策了;呵呵……
正在李煜沉思常老頭兒有幾成把握中招時,一聲巨大的吼聲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