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帥進門的時候,鞏凌麗穿著絲質睡裙正在手機上翻閱著以往的照片,她的眼眶里滿是淚水。看到蒙帥進來,她抬了抬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帥老師,明天我就去學校辦退學手續,剛才我跟班主任已經通過電話了。」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是的。我已經打听過了,這次火災除了我父母不再了,還有就是在廚房工作的2名廚師不幸也遇難了,其他人都沒有生命危險。我想明天辦好退學手續後,我就去一個個找到他們,希望他們重新回到蜜泉山莊。」
通過下午的觀察,蒙帥對鞏凌麗的認識有了全新地改變,他相信這個看似稚女敕的女孩,其實充滿主見,她要做的事一定能做成。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就好好地去做吧。」蒙帥表示了支持。
「帥老師,明天你有空的話麻煩你幫我去租一個2居室的房子可以嗎?」
「你要租房子?」
「當然,不然我住哪?你又不歡迎我跟你住一起。」鞏凌麗的表情中看不出半點玩笑。
「不是不歡迎,這個……」
「好了,帥老師,你真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嘛。我媽是把我托付給你了,我也覺得你不錯,我早晚會是你的人,但現在不是。」鞏凌麗的表態從容,鎮定,絲毫不加半點掩飾。
「早晚?」蒙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段時間會有這麼好的桃花運,他真的有點暈眩了。
「對了,帥老師,剛才我跟保險公司打過電話了,據他們初步估計,我們被燒毀的農莊和父母買的保險,一共獲賠有將近600萬,加上我爸媽的存款,一共有將近1000萬,這些錢應該足夠我重建蜜泉農莊了。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幫手,你能幫我嗎?」此時,鞏凌麗是一雙充滿渴求與孤立無援的眼神。
想著自己的小學教師這份工作,蒙帥覺得棄之並不可惜。但現在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身上肩負的不同尋常的使命。柳涇川、廖長虹、林永華、陸吳煒,這些人冥冥之中已經把他拉近了一個無形的圈子中。小學教師這份職業,對他而言,也許是目前最好最容易隱藏的一份職業。
「麗麗,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我現在還有一批學生,就這樣離開他們,有些不妥。」
「我沒叫你離開他們,我只要你肯幫我就可以,哪怕是心理上的也行。」
「這樣啊,那好吧。」蒙帥也不想看著眼前這個剛失去雙親的小女人獨自承擔未來的艱辛。
「等到我的山莊重新建好了,我要選擇一個最大最豪華的房間給自己,到時我們倆人住一起,如何?」
「好,好吧。」這段時間,幸福來得太快太多,蒙帥真有點暈有點暈。
晚上,蒙帥輕輕地抱著熟睡中的鞏凌麗。她的柔女敕的臉龐上顯出疲倦與傷感。也許,今天對于她而言是人生中最殘忍最痛苦的一天。但他從心底里為這個女孩鼓掌,為她的堅毅,為她的果敢,為她的冷靜。
醒來的時候,蒙帥發現自己一整晚都是和衣抱著沉睡中的鞏凌麗。她還沒有醒,呼吸均勻,臉色紅潤,少女的氣息絲絲輕叩他的心扉。蒙帥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把被子輕輕拉過來搭在她的肩上。看下時間,已近7點,他得趕緊起chuang趕去學校了。
洗漱出來,鞏凌麗直愣愣地坐在chuang上,睜著一雙大眼楮,盯著他看。
「你醒了?」
「我們昨晚一起睡的?」
「呃,是的,不過你放心,我們……」
「你沒有和我那個?」
「沒有,保證沒有。」
「為什麼?你不想要我嗎?」
「不,不是……」
「你是想要的?」
「不,不是……」
「你到底是想要我的還是不想和我那個?」
「我想,不,我……」蒙帥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好了,你不要解釋了。你過來,抱著我。」
蒙帥木然地走過去,一切听從她的安排。
鞏凌麗緊緊地抱住蒙帥,許久不松手,最後咬著耳朵對他說︰「我真的沒有看錯,我這輩子就跟定你了,即使你不娶我,我也跟定你了。」
蒙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感到自己就像一截木頭,又像一只火爐,他的胸膛里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在沸騰。
蒙帥剛到辦公室,白洪峰神神秘秘地跑進來,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地說︰「英雄,你昨天救的可是蜜泉山莊老板的女兒?」
「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切,裝什麼神秘,你現在是q縣的大英雄,誰不知道你。我問你,你是不是救了老板的女兒?」
「我當時只知道救人,誰知道他是誰的女兒啊。」
「你小子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不是老板的女兒你會冒死去救?你那點伎倆別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
「什麼伎倆?你這個無聊的人。」
「我無聊?好吧,就算我無聊也沒你這種虛偽的人來得惡心。」
「我沒工夫跟你這種無賴瞎扯,我要上課去了。」蒙帥煩躁地推開白洪峰,拿了書本,向教室走去。
「祝願你財色雙收。」白洪峰在後面對他喊道。
上課鈴聲才剛響,蒙帥的手機就響了,是柳校長的電話。
「蒙老師,請你馬上到行政樓來一趟,幾個記者想要采訪你。」
蒙帥心里罵一句︰「真他媽的煩。」柳校長那邊電話已經掛掉,自己只能安排學生做作業,趕去應付這種無聊的場面了。
剛走到行政樓口,蒙帥就被包圍了,幾個話筒齊刷刷地遞過來。
「蒙老師,經過我們了解,你在火海救人之前是先在銀行制服了人質,請你談談當時的情況好嗎?」
蒙帥沒想到這兩件事都被摻和到一塊了,他知道這個新聞一播,他會立即被那些人給盯上,自己得想辦法月兌身。
「當時我趁中午休息時間想去銀行取點錢,正趕上他們搶劫,哪里是我制服了嫌犯,當時大廳里所有的人團結協助,才得以讓這些不法分子犯罪沒有得逞。」
「原來是這樣,可是有人說你和另一個年輕人身手了得,一下兩下就把人給制服了。」
「這是大家的謬贊了,我是學過幾年的散打,可能發揮了一點點作用吧。」隨即,蒙帥還伸出了一拳,示意自己確實在這方面有點小特長。
「那你能談談當時在火場救人的情形嗎?」
「當時我也是隨著人流趕到了蜜泉山莊,看到整個山莊被火包圍著,我听見有人喊‘里面還有人趕緊去救’,我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沖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一個女孩躲在角落里,我就把她抱了出來。」
「你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嗎?」
「臉上被燻得黑乎乎的,可能是灰姑娘吧?」
現場的人都被逗樂了。
「那你希望成為那個王子嗎?」
「人家劫後余生,我們這樣開玩笑有點不妥吧?」蒙帥保持著高度的鎮靜,他要充分利用好這樣的機會,一要讓自己免除懷疑,另一方面要盡力不讓柳涇川暴露。
「那你能談談救人以後你為什麼失蹤了嗎?」
「當時我已不成人樣,我得趕緊回去洗個澡,恢復我帥哥的模樣。」
「哈哈哈」,人群中又是一陣歡笑。
「你覺得救人這件事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呃,我的學生一般叫我帥老師,可能我這樣做,會讓他們覺得更帥一點吧?」
記者們都已經合不攏嘴了。一旁在听的幾個教師在下面竊竊私語︰「這個蒙老師,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美德,沒見過這麼夸自己的。年輕人,真是不懂得內斂。多好的機會,這樣一夸,估計也就沒戲了。」
記者的采訪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內容,當晚的新聞中也沒有出現蒙帥的影子,只是在臨近結束的時候,主持人播報了一條消息︰昨日蜜泉山莊冒火救人的小伙子是該縣某小學的一名小學教師,該校表示會宣傳好他的典型事跡。
周副書記在看到這條新聞時,暗暗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柳涇川、廖長虹和林永華在看到這條新聞時,胸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紛紛伸出了大拇指,表示對蒙帥的贊揚。
蒙帥也是偷偷一笑,他正在和鞏凌麗商量著如何就蜜泉山莊員工賠償和後續邀請的事項。鞏凌麗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我是灰姑娘?」
「你是白姑娘。」蒙帥望著她白皙的臉龐說。
「你其實就是個無賴老師。」
「我是個英雄老師。」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中了我家的錢?」
「當時我只看到一位偉大的父親和一位偉大的母親,用不可思議的力量保護著一個傻傻的女兒。」
鞏凌麗不說話了,蒙帥的話又一次刺激到了她的內心。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活著,我要重振蜜泉山莊往日的輝煌,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蜜泉山莊沒有垮,我們依然壯觀,依然高高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