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織瞪了林隨意一眼,突然就變了臉,「你怎麼這麼不專業啊,難得我听得這麼深情,听男神唱一次歌容易麼!?」
「蕭遙是我的男神,不是你的!」林隨意朝宋織揮了揮拳,給自己澄清道︰「再說都是蕭遙的錯,唱歌就唱歌亂放什麼電啊,害我彈走了好幾個音。」
旁邊的酒保看到她一臉憤怒加委屈的表情,突然有點想笑,繃了半天也沒有繃住,終于笑了出來。蕭遙聳了聳肩表示無辜,林非雨則是瞪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定力差,不要賴在別人身上。」
「唉,其實是因為我腦子里裝了其他的事情啊……」林隨意托著腮做憂國憂民狀。
林非雨翻了個白眼,嗤笑道︰「拜托,那也得你有腦子吧……」
林隨意對她堂哥的刻薄見怪不怪,因為他從小就是著名的毒舌,刀子嘴豆腐心。于是她像沒听到似的轉過頭,對蕭遙說道︰「其實我在酒吧當駐唱的事情,伯父伯母還是有一點介意的吧?」
「沒關系,他們對我管得不算嚴,對我哥的擇偶標準倒是給出了挺明確的標準。」
「別開玩笑了,你父母如果對你管得不嚴,你會是現在身心雙處的樣子麼?」林隨意十分郁悶地趴在吧台上,搖晃手上的冰水。
「噗——!」宋織一口酒噴了出來,「真的假的!蕭遙哥哥求簽名啊!不過小意,你可以叫得更大聲一點,那邊角落里的人還麼有听見。」
林隨意看了看轉頭盯著他們的客人,又看了蕭遙一眼,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蕭遙倒是很淡定,搖了搖頭道︰「其實真不能怪我父母,我們家的男人都挺奇葩的,我父親只喜歡過我母親一個女人,我大哥也只喜歡準嫂子,我弟……他好像沒戀愛過。」
「這不算奇葩啊!不過我最關心的問題是你弟弟是誰,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女圭女圭臉的酒保蹭了過來。
「喂,你好像是男的吧。」林隨意翻了個白眼。
「我有個妹妹啊!」酒保用一副看白痴一樣的表情看著她。
林隨意扶額,她突然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
林隨意覺得自己剛才喊的那一嗓子挺丟臉,酒吧里有不少人都開始關注他們,她又不像蕭遙那樣,習慣性地將不認識的人當做真空。
于是她跳下高腳椅,對蕭遙道︰「啊,對了蕭遙,我帶你看看我以前住過的房間吧。」
說著,她就牽起蕭遙的手,從酒櫃後面的樓梯來到了忘川的二樓。
二樓一共有五個單間,林非雨和林隨意住的單間各帶一個衛生間,兩個酒保住的房間只有一個公共的,還有一間是廚房。
林隨意的房間在五間的正當中,左邊一間住著林非雨,右邊是方才在樓下的女圭女圭臉酒保。因為樓梯在最左邊,所以以前林隨意帶圓乎乎出去溜達的時候總會經過林非雨的房間。
其實林非雨知道圓乎乎挺喜歡他的,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它尾巴搖得特別歡。可是他就是怕它,開門時看到它朝他搖尾巴就哆嗦,即使知道它烏溜溜的眼珠子里全是期待。所以每次看到圓乎乎,林非雨只能 當一聲將門關上,林隨意都覺得圓乎乎在門後頭一定特別難過。
後來林非雨失戀過一次,在房里昏昏呼呼地睡了一周的時間,如果不是林隨意把他從床上挖起來,八成就這樣睡死過去了。失戀後的林非雨瘦得楚楚動人,並且開始嘗試著對圓乎乎好。
他對圓乎乎好的理由也很奇葩,說是因為自己被別人拒之門外,于是不想讓別人也嘗到被拒之門外的滋味。當時林隨意還笑他︰圓乎乎不是別人,而是「別狗」。不過他的嘗試相當成功,圓乎乎越來越喜歡林非雨,而林隨意前段時間多災多難,就是將圓乎乎寄放在堂哥這里的。
「圓乎乎,想不想麻麻,快點讓麻麻抱抱!」
林隨意在走廊上看到久違了的圓乎乎,笑靨如花地迎了上去。圓乎乎傲嬌地轉過身,給了她一個渾圓的臀部。
「靠,居然不理我!」林隨意一臉受傷的表情。
「它當然不會理你,從他小時候心就偏向我這邊的,只不過當時我沒正眼看它一眼,現在我向它示好,它當然不會再退而求其次地選你。」跟著他們上樓的林非雨斜靠在牆上,抱著胳膊看著她。
林非雨說的雖然是圓乎乎,林隨意卻知道他映射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愛的那個女孩就是在真愛對她表白後,就果斷地甩了林非雨的。林隨意看他現在和圓乎乎相處的這麼好,也不敢提將圓乎乎帶走的事情,于是和蕭遙隨便在樓上逛了逛,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
圓乎乎不願意跟林隨意回家,林隨意雖然嘴上不好說什麼,心里卻是相當憤怒的。于是在蕭遙把林隨意送回家,並且準備回自己的公寓的時候,他發現在「不是好女孩事件」和「圓乎乎事件」的雙重打擊下,林隨意開始生氣了,並且後果比較嚴重。
因為生氣的林隨意采取了一項幼稚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絕食。
「小意,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這樣沒有任何用處。」蕭遙轉身回到她面前,一臉無奈地道。
「不管,我要絕食,我要吃油條,要喝薏米豆漿,沒有這些我就不吃早飯。」林隨意趴在沙發上裝死。
這算哪門子的絕食啊……蕭遙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模著她的頭發道︰「你喜歡的那家店離這里挺遠的,看天氣好像要下雨,將就的吃點別的不行麼?」
「不行,非常不行,完全不行!」林隨意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幾乎不再別人面前使小性子的自己,為什麼在他面前就這麼幼稚呢?
「我不是你的男神麼?你就這麼對待你的男神?」蕭遙溫柔地誘哄。
「那你也是我的戀人啊!你責任心呢?責任心哪去了?」林隨意嘴上這樣說著,兩只手卻不怎麼正派,挺可恥地在蕭遙的胸前亂模。
「責任心?你就氣著吧,明明不是跟我生氣,還不是我來安慰你。」蕭遙捉住她的手,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林隨意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想見好就收吧,把寶貝兒惹生氣了就不好了。她抬起頭正要示弱,卻看見蕭遙站起身來穿衣服,急忙問道︰「你上哪去?」
「培養責任心啊,油條要幾根?」蕭遙拿了錢夾,無奈地嘆了口氣。
***
蕭遙出去後,林隨意就開始了深刻的自我反省,蕭遙多好的一個人啊,多內斂的一個人啊,多體貼的一個人啊,居然被她大早晨的指使出去買早點。
萬一男神的財丟了,色也丟了,那可如何是好!況且好像真的要下雨了呢,蕭遙車上的傘好像在前幾天被她拿去用了,而那家油條炸得超級棒的早點鋪在一條挺深的巷子里,蕭遙沒有帶傘,肯定會淋濕。
林隨意這麼想著,嗖地一下坐了起來,穿著外套和鞋子,拿了車鑰匙就出了門。她說的油條只有一家早點鋪做得最棒,所以蕭遙肯定會去那家買,她只需要去那家就一定找得到。
才出門就開始下雨,並且一路越下越大,林隨意將車開到巷口的時候,雨點幾乎已經達到了玻璃彈珠的大小。她撐起傘往巷子里面走,在半中腰看到蕭遙鶴立雞群地走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有一個挺俊俏的小姑娘在他旁邊,打著一把小巧的雨傘,奇葩的是蕭遙只將油條和豆漿放在了她的傘下面。
「蕭遙!」林隨意叫了他一聲,踮起腳將手中的傘撐在他頭上,蕭遙立刻接過傘,禮貌地和那位小姑娘道謝後,攬住了林隨意的肩膀。
「怎麼出來了?」
「我看雨下得挺大,你車里的傘又被我拿出來了,于是就來接你咯。」
蕭遙將林隨意摟得更緊一些,「雨下的挺大,以後這樣的天氣就不要出來了,我是沒什麼事情,女孩子的話淋雨不太好。」
「嘿嘿嘿嘿……」她傻笑著點頭。
「怎麼了?笑得傻乎乎的。」
「我在想,我們每天都開車上班,其實像這樣兩個人一起撐傘的機會,真的不多啊……」她往蕭遙懷里靠了靠,仰起頭繼續道︰「情侶在雨中漫步最浪漫了,不是嗎?」
蕭遙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道︰「衣服都打濕了,油條也要打濕了,我們還是將浪漫的速度放快一點吧。」
「……」蕭遙,你的浪漫細胞是因為出生太急沒記得帶出來嗎?
***
脆生生的油條,黏糊糊的豆漿,林隨意盤腿坐在餐桌邊,吃著她最心儀的早餐,感覺心中的陰霾簡直是一掃而空,心里的滿足感爆棚。
「開心了?」
林隨意點了點頭,打了個飽嗝後,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對蕭遙道︰「蕭遙葛閣~」
「好好說話。」蕭遙瞪她。
「桌上的盒子里裝得是什麼啊?」林隨意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小盒子。
蕭遙打開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個挺精致的小籠子,籠子里裝著白白胖胖的一團。他把籠子拿到林隨意面前,對她道︰「龍貓,用它代替圓乎乎吧,簡單好養活,比較適合你。」
「咦,你什麼時候買的?」
「買早點的時候經過寵物店,就進去買了。」
林隨意做恍然大悟狀,然後看著那個白毛小團子,疑惑道︰「龍?貓?我怎麼看著像老鼠啊?」
「本來就是老鼠嘛,荷蘭鼠。」
「那你管它叫龍貓?想嚇死它啊?」
「……」蕭遙被她噎得完全沒話說,過了許久才道︰「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林隨意想了想,朝蕭遙問道︰「寶貝兒,你記不記得周董有一張專輯,叫範特西?」
「記得。」
「後來他又出了一張專輯,叫依然範特西。」
「我听過。」蕭遙點了點頭,不確定地問︰「所以,你的龍貓要叫?」
林隨意嘿嘿一笑,給這只龍貓賜名為︰也很圓乎乎。
作者有話要說︰小途訪談錄︰
關于跑腿
小途︰小林醫生,據傳言你經常虐待你家男神,不知道這個傳言是否屬實。
林隨意︰純屬胡說八道!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
小途︰比如你今天早晨強迫男神幫你買早點?
林隨意(心虛)︰那是個意外,因為愛,所以傷害的意外……
小途︰蕭總,做小林醫生家的男神是不是特別累?面對剝削你想說些什麼?
蕭遙︰四字真言︰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