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李望川一早就起來,為了省錢想快些搬離客棧,可是洪狀元這個貪睡蟲卻還睡得香。李望川收拾好包裹就將他叫醒,準備上路,不料,一打開門,卻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門口,女子蒙著面紗,秀麗的面容依稀可見。
「你是……」李望川疑惑地問道。
「我叫碧鑾,我是為這個來的。」女子說著掏出一塊玉墜。
「啊!」李、洪二人默契地互相瞅了一眼。
李望川請碧鑾姑娘進屋坐下。她于是摘下面紗,說起來︰「我昨天去當鋪贖回這塊玉墜,听老板說起你們,不過他不知你們的下落。」
碧鑾姑娘大約十**,長得落落大方,皮膚白皙,儼然一個大家閨秀,只是眉宇間壓著一抹愁雲。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住處?」洪狀元問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糊里糊涂的就走到這兒了,好像有神人給我引路一般」,碧鑾說完又問,「請問,可不可以給我看看那塊……黑玉?」
洪狀元二話不說,干脆地將那玉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碧鑾姑娘一看,立刻瞪大眼楮,嘴巴張開,低呼一聲︰「啊!」隨即雙手將黑玉捧起,淚眼盈盈,「你們從哪里得來這塊玉的?」
「溪里面!就是鎮外山谷那里。」洪狀元忙朝後面的窗口指了指。
「溪里?怎麼會在那里?」碧鑾自言自語,想了想,突然又心驚膽戰道,「小溪上面就是一條大河,難道說妹妹她……」
「妹妹?」
「這塊黑玉是你妹妹的啊?」
「是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怎麼顏色跟你那一塊不一樣?而且還丟到溪里面去了!」
李、洪二人此時已覺得其中定有蹊蹺。
「實不相瞞」,只見碧鑾深吸一口氣,接著,就道出一件不可思議的往事,「我有一個孿生妹妹,名叫碧笙。三年前,我和妹妹到田里玩耍,在一條小溝里撿到一塊圓形的墨綠玉石。父親說這是天賜之物,于是請人將它雕成兩塊一模一樣的,給我們佩戴。不料,不久之後,妹妹的身體就開始變黑!一開始是雙手,接著漸漸蔓延至全身,精神狀態也時好時壞起來。請了很多醫生都醫不好,摘掉那塊變黑的玉墜也沒用。後來,她模過的東西也會變黑,庭院里的花草樹木變得像木炭一樣,小湖的水也暗淡渾濁,整座宅子像被擋住了光一樣。父親賣掉田地,花高價請來很多名醫,但一點用處都沒有,黑色還是從她身上生長出來。整個宅子已經完全變得漆黑。家里接觸過她的佣人也被傳染了,我父親也是,但奇怪的是,只有我沒被傳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時在短短一周之內,所有佣人都走光了。這樣,家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妹妹全身已經漆黑無比,到了夜里,如果沒看到她的影子,會以為她本身就是一堆黑乎乎的影子!後來,我常常將她和影子混淆了,難以辨認。她得了病之後,食量大得驚人,家里錢財所剩無幾,父親賣掉很多珍貴古董、金銀首飾來維持她的健康和食量。但是……縱有黃金萬兩,也耐不住她的巨大消耗!所以,到最後,家里什麼也沒有了,我正想把我的玉墜賣掉,不料……」,說到這里,她哽咽起來,「第二天早上,我到她房里,發現她滿嘴鮮血,才知她把父親……吃掉了!她好像已經清醒過來,嚇得渾身發抖,悲痛欲絕,尖聲嚎叫,差點精神失常!最後她跑了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听完這個毛骨悚然的故事,李、洪二人大驚失色,長長呼了口氣。
「以前听說貪婪之人如失心魔,連父母都不肯放過。看來千真萬確啊!」洪狀元說。
「好了!」李望川連忙拽住他的衣角低聲說道,「別再說了,人家夠傷心了!」
「都過去了」,碧鑾強顏歡笑道,「現在我最想要的是找到妹妹,以免無辜人受害,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妹妹,我還是要養她的!」
「話說,我還沒見過全部變黑的宅子,真想看看啊!是不是像燒焦那樣?」洪狀元好奇地問道。
「不是……確切說,應該像籠罩在陰影里,就是被影子遮住那樣。」
「啊?」李望川也好奇了,「有那麼大的影子啊?」
「嗯,看起來像自己的影子。」
「被自己的影子遮住?真是神奇!」洪狀元搓著手激動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雖然說我也見過不少世面」,。
「嗯!二位如果想看,就隨我來吧。」碧鑾說完又戴上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