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對于B市並不熟悉,她只是憑著感覺往北開,後面四個人一路上說了半天,最後累的又睡著了,就剩下阿九和卷毛一句一句地說著話。
卷毛用手拋著網球,「阿九要去哪?」
阿九看著前方回答他︰「去找我弟弟。」
「他不和你住在一起嗎?」
「分開幾年了。」
卷毛啊了一聲,頭一歪,「我也有個弟弟,它是一只拉布拉多犬。」
听到後面一句,阿九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那它在哪?」
卷毛把球放在頭頂,「和我一起逃出來的時候被喪尸咬了,我把它救了出來,可它還是死了,我就把它埋在了小花園里,放了它最喜歡吃的雞肉腸。」車輪壓過一塊不平整的地面,車子一晃,網球從他的頭上掉了下來,卷毛準確地接住了球,「還有它最喜歡玩的球。」
阿九從旁邊的包里翻出一根雞肉腸默默地遞給他。
卷毛抬頭看著上方,似乎在回憶那只拉布拉多犬,末了來了一句,「不過我還是喜歡吃魚腸。」
「……」阿九默默地拿回來。
回憶結束,卷毛繼續拋著球,「阿九以前養過狗嗎?」
阿九︰「小時候養過一只金毛,後來它病死了。」那是她唯一養過的一只寵物,金毛死了之後,就是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卷毛當然無法讀出阿九此時的情緒,「金毛很漂亮,阿九會嫌棄我沒其他狗好看嗎?」
本來就不善言辭的阿九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人和狗怎麼能比,于是無比別扭地說了一句︰「你……挺好看的。」
「真的嗎?」卷毛歪著頭看著阿九,然後指了指他的**,「人都特別喜歡狗搖尾巴,可是我沒有,大概就因為這個,所以沒人喜歡我。」
那是因為你是人,阿九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但看著他說那句話的表情,同時心里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情緒,她也說不清楚。
車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徹底沒了油,車停在半路上,馬路的旁邊是一片黃色的雜草堆,一眼望去只有幾個矮房,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周圍沒有加油站,沒有油的車就如同一堆廢鐵,阿九他們只能選擇棄車步行。
被通知要下車的黃上一臉不高興,「為什麼要下來?我不上如廁。」
阿九簡短地回答他︰「車沒油,我們要步行。」
黃上更加無法接受了,「你要朕步行?」
不知道和他怎麼解釋,以後也不想太慣著黃上,阿九索性這樣說︰「你的國家滅亡了,所以你也不是皇上了。」
「什麼?!」這個打擊太大,黃上呆楞在原地悲傷過度,久久沒緩過來。
阿九把包從車里拿出來,又把刀拿在手里,然後看著還在發愣的黃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在逃亡,所以現在得走。」
黃上低著頭良久抬起頭看著阿九,眼神里充滿了無助,半響突然開口,「那你們會不會不要我了?」
「不會。」黃上比阿九高,但是阿九還是抬高手輕拍了一下他的頭,「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阿九不會輕易說出任何的承諾,但是從在精神病院他們救出她的那一刻,她就想和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待在一起,一起去找她的弟弟。
一個都不能少。
阿九讓大力背著包,然後手里拿著刀和卷毛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跟著暖暖、小布和黃上,大力站在最後面,就這樣在荒涼的馬路上往前走。
此時已是下午,五月的天氣並不熱,相反在郊區顯得非常舒適,所以一開始的行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暖暖、小布和黃上這樣從前一點都沒有鍛煉過,在末世之後也是一直都坐在車里的人來說,走了快半小時的路,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一輛車,但是還得繼續走,因為之前腳受過傷,黃上很快就走不動了,只能讓大力背著。
就這樣艱難地在斜坡上又行走了十分鐘,阿九和卷毛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
後面的暖暖一直是低著頭走路,一下子就撞上了前面的阿九,看到阿九停下來,疑惑地問︰「阿九,怎麼啦?」
「噓。」阿九回頭用手指放在嘴唇上。
暖暖馬上把嘴巴捂住,瞪大了眼楮眨巴眨巴的。
阿九轉頭看了一眼卷毛,卷毛吸了吸鼻子,皺了眉頭,「難聞的味道。」
「喪尸。」阿九說話的同時握緊了手里的刀,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終于,一只、兩只……無數只的喪尸走上了斜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不是幾只十幾只,那是一群的喪尸,黑壓壓一片向他們襲來。
這群喪尸單靠阿九和卷毛根本沒法解決,更何況還有其他幾個人,阿九果斷轉身拉著身後的暖暖,沖他們喊︰「跑!」
他們沿著剛剛過來的路又跑了回去,但眼前的情況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是糟糕,喪尸的速度在發現活人後變快,何況還是一群,而他們有的已經體力不行了,往後跑,最後可能就回到他們的那輛沒有油的車里,這依舊會導致他們被完全困住。
怎麼辦?阿九腦子里沒有一點的方法,只有跑。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喪尸就縮短了之間的距離,阿九只能一邊跑,一邊注意著身後的喪尸,防止它們靠近後襲擊。
「啊!」暖暖突然腳下一絆,一下子就撲倒在地,阿九趕緊去拉她起來,可身後的喪尸已經逼近。
跑在阿九旁邊的卷毛見狀,停下來轉身就迎上了那幾只靠近的喪尸,他一腳將一只踢翻在地,同時兩腳踩在那只喪尸身後,一躍而起,落在另一只喪尸的身上,雙手擰著它的脖子上,用力一轉,生生把它的脖子擰斷了,解決了那只喪尸,他從它身上跳下來後,一只手就握在喪尸的脖子,然後用力提起,把它當做武器一樣揮向後面的喪尸,很多喪尸被這麼一擋,都往後摔倒。
這就給了阿九扶起暖暖的時間,他們繼續往前跑,雖然和喪尸保持了一些距離,但越來越狼狽,體力的消耗加上緊張的情緒讓他們離危險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阿九听到了車的聲音,而且是大型車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輛公交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正朝著他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