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兒就听母親和父親提起你了,一直都盼著見你的人呢,現如今見到真人了,我仔細一瞧,我家晚兒生的眉清目秀,又懂事乖巧,我真的好生歡喜,估模再長兩年,就是能名動京城的小美人兒了。」秦元初打趣兒地說著,一雙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輕輕握住秦晚的小手,美麗的鳳眼中帶著愉快的笑意,仔細地盯著她看。
秦晚頭垂得更低了,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在旁人看來以為是她害羞得紅了臉,聲音軟軟地,低喃道︰「哪有那麼好啊,長姐才是跟仙子一樣的美人呢。」
坐在對面的二小姐秦元箏也在此時開口,輕聲說道︰「長姐可算來了。快些勸勸雲溪吧,雲溪這丫頭脾氣大,又不听我的,我可拿他沒有辦法。你未曾進門之前,她已經惹惱了父親,方才又多嘴了幾句,父親氣地已經說要拿家規責罰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經秦元箏提醒,秦元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疑惑地問道。
「還不是她娘給她慣出來的臭毛病。尤其是這幾年,越發的無法無天。」不等秦元箏開口道出事情原委,正座上的秦修權已經發起話來,橫眉立目,寒聲怒道︰「她今日與剛進入的晚兒沖撞起來,本也不是大事,可她倒好了,居然親自動手責打下人,我剛才說了她幾句,她就口不擇言地罵著晚兒生母,父輩之事,也是容她一個丫頭能隨意非議的?!這般目無尊長,不知天高地厚,我要再不管教她,她可就真要翻天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道出了他動怒的原因。
秦修權生氣,既不是因為秦雲溪謾罵了秦晚,也不是因為動手責打丫鬟。
這些在丞相眼中看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唯獨秦雲溪扯出秦晚的生母,說到了秦修權忌諱的地方,這才真正讓秦修權大動肝火的原因。
秦晚在一旁靜靜地听著,豈非听不出這話的重點。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心里,已經泛起了冷笑。
說到底,她也不是從小養在他膝下的孩子,只有名頭上的一個父母關系,哪有什麼真正的親情,更何況是卑賤之身,怎麼會成為秦修權在意的對象。
秦家這幾位小姐,秦元初是最受寵的,不但有名,還有相爺親自給取的字,小字喚作朝珠。其他幾位,都是沒有取字的。
二小姐秦元箏也是受寵的,從‘元’字輩。
就連秦雲溪,也是取了和‘元’字形相近的‘雲’字。
唯獨她,叫秦晚。據說她出生之時,正逢晚間,皓月當空,秦修權想都沒想,隨口就說了一個‘晚’字。
只要听听給她取的名字,就知道她在秦修權心里,是什麼位置了。
「父親。」
看到秦修權真的是動了怒氣。站在秦晚面前的秦元初松開秦晚的手,一邊輕喚著,一邊朝坐在正前方太師椅上的秦修權走去,「父親莫要動怒了,氣大傷身。雲溪還小,今年不過才十二歲,能懂什麼事情。這事的確錯在雲溪,不該妄言胡說,但她總歸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童言無忌呀。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