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連翹的眼楮微微泛起了一圈紅。
秦晚收回飄忽的視線,看向連翹那泛紅的眼楮,茶色的水眸瑩潤透亮,眼底彌漫出一絲心疼,「連翹,這些****跟著我,受委屈了。」
連翹是武郡宗親府里出來的三等丫鬟,哪怕是在宗親府上做的都是些粗活累活,也不會像今天在相府里受這樣的委屈。
連翹她是個忠心護主,不輕易訴苦服軟的丫頭,哪怕是那天被秦雲溪狠狠甩了一巴掌,她都連眼圈都沒紅一下,可現在,牽扯到自己,她就這樣難受了。
「三小姐,這是怎麼了?」
內閣里的動靜也讓守在外屋的水香醒了,吱呀一聲輕輕推開虛掩的內閣房門,水香探身進來,詢問道。
坐在床上的秦晚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抬眼看向連翹,給連翹使了一個眼色。
連翹立刻會意,側過臉對站在門口的水香說道︰「小姐半夜睡醒,口渴了想喝水,你去提一壺水取來。」
水香也沒多嘴,轉身出屋取來了一個青花瓷的大水壺,拿出瓷杯給秦晚倒了一杯,卻發現倒出來的水已經快是涼的了,沒有半分熱意。
「小姐,這水都有些涼了。」水香解釋著,卻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是這樣的,咱們院的東西,不光是飯菜被克扣了,連同炭火皂角這樣的用品,也被克扣不少。院里用來溫水的爐炭,已經用光了。」連翹皺著眉頭,道出原委。
水香的臉上明顯劃過落寞的神情,哀嘆道︰「這可怎麼是好,若是每天都被這樣擠兌,現在剛立秋還好,可要是到了冬天,那還怎麼過,說不定都要活活凍死了。」
「去去去,說什麼喪氣話!」連翹是個聰明的丫頭,極會維護秦晚的顏面與威儀,嬌嗔地白了水香一眼,道,「好好地,干嘛要提‘死’字。咱們家小姐再怎麼說也是相府三小姐,剛剛入府,關系情分都還沒有混熟,自然是受些冷落的,等過些日子都有交情了,便就好了。哪里會成你說的那樣。」
「我不過也是擔心嗎……你瞧這幾日,府上的那些下人,哪給過我們半分好臉色。」水香說話的聲音微弱下去,嘟囔著把這句話說完。
想她跟在大夫人身邊做事的時候,雖然不是一等丫鬟,但卻沒受過這樣的對待。被指派到三小姐身邊倒好,位置是提升了,待遇卻比做低等丫鬟還差。她心里怨言別提有多少了,現在還忍著不發作,都算是好的。
秦晚瞧著水香一臉抱怨的臉,唇角微微抿起來,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對水香說︰「這兒已經沒有要忙的事了,今夜是連翹當值守夜,你去睡吧。若還有事,我會再喚你的。」
水香對床上的秦晚福了福身子,行了禮以後,將內閣的門拉好,只身退了出去。
秦晚也對守在床邊的連翹,淺笑著柔聲說道︰「你不必擔心日後的事情,目前的事情都是我意料中的事,我自有應對的辦法,人最重要的是走好眼下這步棋。現如今,時候也到了,是時候該出棋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