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溪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用半個月的時間,才把那雙腿給養回去。
她做母親的,看著自己心愛的閨女每天躺在床上哭著跟她喊疼,她的心就跟針扎似得難受,一想到是秦晚害的雲溪這樣,她就對秦晚恨得咬牙切齒!
當她家雲溪是可以白白欺負的?
今天,可是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
秦晚還敢這樣怠慢,遲遲不來,她正愁沒有由頭挑事收拾秦晚呢,秦晚今天這樣做,不是擺明了自己送上門,往槍口上撞嗎?
那她當然要好好的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面前,煽風點火地說秦晚的壞話了。
最好讓秦晚也跟她家閨女一樣,落一個目無尊長的罪名,去祠堂跪得雙腿斷掉!
四夫人的話音落下沒一會兒,屋子里又有人說話了。
「我覺得四妹這話說得很對。」三夫人謝氏慢悠悠地說著,說話的同時,還伸手端起茶幾上的一盞肉蓯蓉湯茶,掀開杯蓋淺淺地啜了一口,繼而道,「今日這肉蓯蓉湯茶,熬得真的不錯,味道甘中帶香,甜而不膩,是湯茶中的上品啊。可惜了,老夫人您拿出這麼好的湯茶等著招待三小姐,要是真如同元初說的那樣,在來的路上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哎呀,那只能說真是太不湊巧了,我們三小姐似乎無福消受今天的好茶了。」
三夫人十分惋惜的說著,可話語里,隱隱帶著三分嘲弄的味道。
四夫人感激地望向三夫人一眼,臉上堆起了虛假的笑意,「就是啊,白白浪費今天這上好的湯茶。」
「好端端的,不過是來請安問好而已。怎麼喝個湯茶,你們也有這麼多話。」
坐在軟榻上,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夫人忽然開口說話了。
老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並沒有睜開。只是手中長長的香木念珠輕輕動了動,轉過去幾顆珠子。
雖然老夫人這一句話說的沒什麼語氣,年邁蒼老的聲音也是淡淡地,像是初春的柳絮一樣軟綿無力地飄了過來,但是明顯和剛才靜若止水的氣息不一樣了。
「老夫人,真不是我們話多呀。實在是,我們所有人都到場了,唯獨三小姐缺席沒來,這難免就有些引人注目。大家伙坐在一起,閑來無事,就隨便聊聊。不過都是,說些笑話罷了,哪有真的和三小姐計較。」四夫人也看得出老夫人情緒的微妙變化,趕緊放軟了態度,話語里的尖削刻薄抹去了好多,柔柔地給老夫人陪著笑臉,玩笑般地說著。
坐在四夫人前頭的二夫人蔣氏听到這句話,忍不住抬起手虛掩住薄唇,輕笑出聲,道︰「四妹說了那麼多句,也只有現在你說的這句話最像玩笑了。」
「二姐這才是說笑呢……」四夫人听得出話里的諷刺,悄悄白她一眼,轉過頭又看向右面空著的那個座位,笑道,「不過,三小姐一直沒來請安,的確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沒特意捏造什麼難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