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應該是幾天前遇到的二十七班所負責的區域,裕里還記得那三個下忍看起來也都不到十歲,似乎同他們一樣是個由跳級生組成的隊伍。至于二十七班的指導老師……木葉的男性中忍或上忍大多穿著同樣的制式綠馬甲,並不容易分辨。
依舊由加藤奈亞開路,小隊以最快的速度向信號彈發出的方向前進。所有人都很清楚,就算只早到片刻,也能造就完全不同的結局。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奈亞揮手示意幾人放慢腳步,轉為隱蔽地向目標靠近。
又在林木間潛行了兩百米的距離,裕里才隱約听到前方傳來連續數聲「砰砰」的悶響,顯然是在進行交戰。
她凝神透過樹木枝葉的縫隙向那個方向望去,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幾個躍動的身影。
「敵人有四個,其中三個應該是中忍,還有一個未知。馬上由我主攻,你們先潛伏找機會再輔助我。」奈亞壓低了嗓子,想了想又補充道,「裕里是女孩子,必定成為優先被攻擊的對象。司,阿斯瑪,如果我顧及不了,你們兩個盡量保護她一下。」
語畢,他已從藏身之處躍出。
三個下忍則向空地靠近,伺機而動。
直到這時,裕里才將形式完全看清楚。
幾天前才見過、微笑著點頭打過招呼的二十七班三個下忍中,已有兩人橫躺在地,生死不知。唯一還有戰斗力的那名下忍,正勉強招架著敵人的攻擊,雖然看上去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但輾轉挪騰之間身形不穩,顯然已經快要到達極限。
而二十七班的指導老師更是慘烈,他全身衣物都被血液染透,在月光下呈現某種棕黑的色澤,右臂被不知什麼武器齊根斬斷,露出參差的斷口和一茬駭人的白骨。但即使大量出血,連站也快要站不穩了,他仍然用左手握緊苦無,勉力招架。
敵方的四名忍者俱身著棕黃色的衣衫沒有佩戴護額,但應該是砂忍無疑。其中一人正穩穩立于空地邊緣的枝椏上觀望。另外三人中一人對上二十七班僅剩的那名下忍,其余兩人則圍著指導老師不斷游斗。好似並不急著結束戰局,而是進行著某種形式的玩耍。
加藤奈亞的加入立刻改變了這種局面。
裕里根本沒有看清老師是如何動作的,耳中只听得「嗆嗆嗆」三聲金屬交擊的刺耳銳響,就見到三名砂忍已被逼開數米,奈亞則穩穩站立在二十七班指導老師身側,將他護住。
見到奈亞的出現,二十七班的指導老師仿佛松了一口氣,直接一頭栽倒在地。
「老師!」他僅剩的學生一聲驚呼,幾個跨步上前扶住他。
「四人而已,交給我。」奈亞老師一如既往地冷著一張臉,頗為沙啞中性的聲音卻在此時展現出無比的霸氣。
「總算引出了一條大魚。」一直立在樹梢沒有動作的砂忍首領抱臂冷笑,又對著場中三個部下下達了指令,「中忍和下忍都殺了好了,只有這個上忍才有可能知道我們需要的情報。」
沒待他說完,三個砂忍已然發動了襲擊。
奈亞只持一支苦無就抵擋住了三人的圍攻,但他既要保護二十七班的兩人,又要提防敵方首領突然出手,此時顯然只能被動防御,場面就如此僵持了數十秒的時間。
「圍攻奈亞老師的三個應該都是中忍,那個沒動的頭領的大概是個上忍,」川島司緊緊握住苦無,冷靜地分析,哪里還有平時羞怯地模樣,「我們也該上了,護住傷員,盡量分擔一到兩個中忍的攻擊,讓奈亞老師有機會單對單地把他們迅速解決。」
「上吧。」阿斯瑪此時也做好了準備。
裕里狠狠咬了咬牙,跟著兩個隊友從藏身之處躍出。
既然當了忍者,拿的就是這份玩命的工資!
「一個老師帶領三個學生」是木葉聞名忍界的「新人培養模式」。裕里、阿斯瑪和川島司的出現,顯然沒讓砂忍頭領感到絲毫的詫異,他嗤笑一聲便原地開始結印。片刻之間兩手翻飛,已結出一組不下二十個的變化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這讓戰斗中還留心著他的奈亞神色大變。
奈亞又一次施展初時的體術身法,瞬間逼開三個砂忍中忍,手中苦無擲向砂忍首領的同時,也開始結印。
「風遁風龍卷」
「土遁土陣壁」
兩個忍術幾乎同時完成。
無規律的狂風在空地中肆虐,就連周邊的樹木都不住搖曳,樹葉「沙沙」響成一片。狂風在數秒後于砂忍首領身前匯聚,形成一道小型的龍卷風卷向木葉方幾人。
但這個風遁忍術即使聲勢再怎麼浩大,也沒能及得上奈亞的土遁。五米高半米厚的弧形土牆拔地而起,穩穩立于風中,將幾人護住。
沒等狂風完全停歇,三名之前已經避回首領身邊的中忍又再度圍攻過來。
砂忍首領也退了兩步,隱身樹木投下的陰影之間,再次結印準備下一輪的忍術攻擊。
「那家伙的忍術太麻煩了,你們在這拖延一會,我馬上去把他解決。」
裕里只听到奈亞飛速下達的指令,就再找不到他的身影。土牆阻擋了視線,讓她看不清兩個上忍之間的戰況究竟如何。
但此時此刻,裕里也無暇再去關注別的戰斗。即使加上二十七班余下的戰斗力,四名下忍對戰三名中忍也並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
裕里利用奈亞離去、失去主要目標的三個砂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幾秒時間,奔到阿斯瑪和川島司之間。
三個人結成半年里訓練過很多次的「三角防御陣」。
二十七班的那名下忍卻拒絕了加入進來,組成更加牢固的「卍字陣」。他在裕里三人有些驚訝的目光中一扯兩手上纏繞的繃帶,口中高呼著「綻放吧木葉的蓮華!」向其中的一個砂忍沖去,速度快到裕里只能見一道殘影。
「這種速度……讓他暫時單對單,我們像平時訓練的一樣!」
川島司深吸了一口氣,向余下兩個砂忍沖去。
讓他一對二顯然是不可能的,裕里也飛身上前。兩人各自對上一個對手。
裕里勉強可以跟得上這個砂忍的動作,但每一次苦無的交擊,都使得她的手臂一陣酸麻——她的身體還只是個八歲多點的女孩子,對方卻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其中差距顯而易見。
于是她只能憑借身材較為矮小的優勢,拳腳、苦無並用,專往那人腰部以下的死角招呼。
但即使砂隱培養出的忍者總體水平及不上木葉,一個中忍的實力總也比下忍強上不少。裕里之所以還能支撐,只因為對方較為小心,初時只在試探而已。
不過單打獨斗也就那麼十幾秒鐘的時間,阿斯瑪的結印已經完成。作為三代目火影之子,他具有遠超他人的優勢,是極少數在這一階段已經學會攻擊型忍術的下忍。
「火遁鳳仙火之術」
數枚火球立刻擊向裕里對上的那名砂忍,但此時裕里的位置正處在砂忍與阿斯瑪中間,如果不立刻躲閃,火球顯然會先一步擊中她。
砂忍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雖然裕里的身體略微遮擋了視線,但他只要在她開始躲避的時候也跟著向同一方向閃避,就完全不用理會那個忍術了——木葉的忍者是不可能攻擊自己的同伴的。
但沒有等到裕里的動作,砂忍就感到周身的環境猛然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眼前一花就見數枚火球已到胸口,隨之而來的是被忍術正面擊中的灼痛。
而一直和他交手的人竟然就這麼毫無征兆地瞬間消失了!
成功了!
裕里听到身後傳來數聲炸響。
——她並沒超過上忍的移動速度,只是在感到火球的炙熱灼上後背的一瞬間,用替身術交換了自己和砂忍的位置。
一個「鳳仙火之術」顯然不夠,但裕里也不會放過砂忍因為錯愕而停頓的機會。她迅速回轉身體,右手反握苦無,狠狠戳進那人的後頸。
裕里感到自己被帶著腥甜氣味的溫暖液體噴了滿身。但她顧不上細想,只用空出的左手隨便抹了把臉,就又模出一把苦無,向一旁還在戰斗的幾人奔去。
二十七班的下忍速度快到她看不清楚具體狀況,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正在一對一中佔據上風。而另一邊的川島司卻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翻越過土牆而來,無聲無息地插/入了這處戰場。
裕里睜大眼楮看著那個人帶著殘影以詭異的路徑,從兩個正專注于各自對手的砂忍背後繞過。兩個砂忍便在不超過十秒鐘的時間內先後倒了下去。
——尸體的咽喉處各有一道苦無的劃痕。
來人在空地中央停住,將染血的苦無隨意拋向地面。
他的周身沒有沾上一滴血液,一頭囂張的朝天發,在月光下泛著銀白的光華。
「旗木卡卡西!」
二十七班下忍的一聲驚呼,把裕里從呆滯的狀態中喚了回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雖然說兩個砂忍都被牽制著可能露出了破綻,但竟然就這麼直接地被他秒殺了。
這個被稱為「天才」的旗木卡卡西,真的還是個孩子嗎?
但不管怎麼樣,這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裕里舒了口氣放松下來,但又立刻感到了不對勁。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不知道是冷汗還是之前濺上的砂忍的血液,正順著臉頰淌下來。
她有些僵硬地環顧四周,剛才的一系列戰斗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那般不真實。
真正為了活命而拼斗之時,她的眼中只能看到敵人和隊友。但當這一切結束以後,滿地的血跡和已死砂忍的尸體卻似突然出現一般進入了她的視線。
離得最近的砂忍正是被裕里的苦無貫穿後頸而死的那一個。尸體的眼楮還沒有閉上,雖然此時瞳孔已經擴散,但仍然好像正陰狠地瞪視著她。
裕里心中一驚,臉上頓時失了血色,胃部一陣翻騰。她拼命抿緊嘴唇才能迫使自己不吐出來。
「殺了一個人而已。在戰場上,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一旁的卡卡西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專注地觀察著那具尸體︰「一擊斃命,手法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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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集——
卡卡西,你是我畢生的對手!
什麼!全部下忍小隊不得回村,直接增援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