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青恢復了意識。
隨後由弱到強的,席卷周身的痛感也一同恢復過來。這疼痛幾近難以忍受,但對于青來說卻並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因為正是這痛感時刻提醒著青他還活著這一事實,並且促使他迅速集中起精神,判斷起自己的處境。
耳邊能夠听到很響亮的雨聲,但他所躺著的位置卻很干燥——當然要除卻衣物被他自己的冷汗所浸透的部分,但至少青沒有感覺到有雨水打落在身上。而在不遠的地方,似乎有個壓低了的呼吸聲隱藏在雨聲之中。
我此時並非獨處,青一驚。這時候無論是作為忍者的警覺,還是作為人的本能都促使青在下一秒猛地睜開眼楮。但正是這個動作引發了更加劇烈的疼痛。就像是全身上下的傷痛都在瞬間聚集到了右眼上,受到幾何倍數增長的劇痛的沖擊,青險些暈厥。
他應該是申吟出了聲——青不太確定——但隨後他立刻听到有人說,「原來你真的沒死啊。」
是鬼燈滿月的聲音。
這麼說來……至少該是已經月兌出戰場了。青不自覺地松了口氣,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他昏迷前最後所見的景象。
苦無的尖端在右側視野中迅速放大。
配合疼痛的位置,青想著,看來是自己的右眼出了問題。
于是這次他改為僅睜左眼。但隨著動作和極強的意志力,勉強張開的也只有一條細縫,狹窄的視野充斥血液凝固後的暗紅,不過這足夠讓青辨認出正對著他席地而坐的鬼燈滿月。
這讓青瞬間感到如獲新生。
但這時候他的腦海中仍舊交錯閃爍著許多散碎的畫面,那是已經結束了的戰斗——突然之間交換了的位置,結印的小村裕里,沖著自己猛攻過來隊友們,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的小村裕里,像是把周圍窄小空間全部填滿的、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查克拉線,揚手攻擊的小村裕里,飛射而來的苦無以及接踵而至的黑暗……
與自身的挫敗相比較,青腦海中關于那個名叫小村裕里的少女的畫面反而越發鮮明起來。
「戰斗?我們這是……」他用干澀而虛弱的聲音詢問。
「我們敗了,敗于小村裕里之手。」鬼燈滿月干脆地回答,聲音里听不出什麼情緒,停頓片刻後他又補充,「不過,不用在意,因為在那之前,屬于我們的真正的勝利早已降臨。毫無疑問,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的出征隊伍已經瓦解,不,應該說幾近全滅才對。這時候消息怕是已經傳遍忍界了。」
青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不甘混合著驚懼,但又奇異地夾雜著一絲竊喜,他頓了很久才再次開口詢問︰「那麼……小村裕里她……」
「你是指那個木葉的女人嗎?」在鬼燈滿月出聲以前,已經有個青所熟悉但許久沒听到過的男聲代為回答,「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然後被我扔進河里去了。」
伴著那話音有個扛著大刀的高大人影撥開雨簾穿進來。幾乎就在出現的同時,那男人將左手里提著的小物件拋到鬼燈滿月手中。模糊的視野中,青依稀認出那是一枚木葉的忍者護額。
鬼燈滿月看了看,順手又把東西扔回去︰「干柿鬼鮫,真是讓你撿了便宜。」
鬼鮫夸張地大笑了幾聲,走過來席地坐下。其後在這個話題上,三人都奇異地沉默了下來。
耳邊的雨聲更甚。
青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意識再次模糊起來的時候,身邊兩人的談話聲傳了過來。
「……這麼說,鬼鮫你是後我們的隊伍一步從東海岸過來的嘍?除了波風水門以外,難道水影大人還給你下達了什麼別的特殊的任務嗎?」
「任務?只是波風水門而已,有什麼問題?對方可是四代火影這樣實力的家伙,水影大人像現在這樣多安排幾批人手才算是穩妥的吧。」
「也對,那麼言下之意是……在你之後還有後續的隊伍?」
「當然,原本是有的,畢竟水影大人安排了很多套應急的方案。但波風水門戰死以後,包括我在內,所有計劃中的人員就都立刻收到情報了。情報上沒說能夠斬殺波風水門的是何許人也——現在看來就是你吧——我當時想沒能會上四代火影,砍了那人也沒差,就繼續走了這個方向,至于其他人,多半是半途折向木葉了。」
「木葉?果然計劃的下一步是木葉啊!想想也是,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從整體實力上來看,四代火影被殺,對于早就岌岌可危的木葉來說都是一記重擊。這時候已經是圍攻木葉最好的時機了……那麼,去了多少人手?」
「當然是你能想象的全部,連水影本人也會登陸坐鎮。」
「是麼……果然是緊湊的決策。木葉的防線鋪得太廣了,我們的人在圍住木葉忍村以前,木葉絕不敢把東西兩邊戰線上的人手全撤回來協助防御,而等到我們攻到木葉村下,那就已經什麼都來不急了。戰爭……快要結束了啊,我們得在那之前趕到木葉去。」
「可是滿月,只有你我兩人,當然不過一日的路程,但……若帶著這個負擔的話可是要大大拖慢速度了。」
這個負擔指的是自己,在話題轉移到身上以前,青已經清醒過來。他掙扎著坐起來,以行動駁斥鬼鮫的言論。對方卻輕蔑地笑道,「你已經失去了一只眼楮,即使能跑能跳,仍舊是個負擔……或者你可以像木葉的那個旗木卡卡西那樣,尋一只寫輪眼換上?」
這明明是諷刺的言語,卻無意中給了青絕大的靈感。
他沒有寫輪眼,但他卻在先前的戰斗中繳獲了一只同樣珍貴的白眼啊。那封印白眼的卷軸就在背後的忍具袋里,壓在青的後腰和地面之間,先前還沒什麼感覺,這時候猛一想起來,就立刻能感覺到那個地方膈得極不舒服,顯然卷軸並沒有在他昏迷的時候被搜走。
一個絕對大膽同時又極端誘人的念頭在青的腦海中浮現。青在擔任尸體處理班成員的時候就練就了一手很是了得的醫療忍術,這時候如果有個助手配合的話……青模糊的視線落在鬼燈滿月身上,心想,也許並非是不可能完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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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都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當青終于恢復到勉強可以向著木葉出發的時候僅僅是半日之後。
他是一個人趕路的,因為手術一結束,鬼燈滿月和干柿鬼鮫就直接扔下他先行一步了。饒是如此,也得多虧昨晚共同經歷的與小村裕里的戰斗,在其中青和鬼燈滿月多少產生了一絲名為同伴的信賴感,否則他大概是不會願意幫青的忙的。
滿月和鬼鮫需要疾行一日的路程,這一回青用了一天半,不得不說他恢復得很不錯。本來料想中的風險最大的排異反應也並沒有出現,但考慮到右邊眼眶里的東西太過招搖,青並沒有把已經不需要了的繃帶拆除。
快要達到木葉忍村外圍的時候,青遇到了一支同樣趕往木葉的雷之國小隊並與他們同行。在距離木葉如此近的方位,一路上卻盡是趕路的雷之國或水之國小隊,看不到半支木葉小隊。這時候不光是青,怕是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明顯地產生了一種「那座村子即將被攻破」的預感。
又行小片刻,青便看到木葉標志性的高大圍牆越過樹頂展露出來,同一時間看清的,是包裹著那圍牆乃至整個木葉忍村的巨型防御結界。大概也是這結界的緣故,才使得木葉村能在兩個忍村的全部兵力圍攻下堅持到此時。
青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若當時他擁有白13-看-網破除小村裕里的結界,破壞他的計劃保存隊伍的實力。所以即使木葉的這座結界的與青記憶中難以忘懷的那座截然不同,在陽光下時時呈現著某種近乎透明的金色,青仍是幾乎下意識地就張開白眼去觀察。
整座結界上查克拉流動,甚至是圍攻著結界的雷水聯軍或是防守的木葉忍者,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地出現在青的視野里,這種十倍,不,百倍于曾經的感知力令青人不住沉迷。
但就在青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木葉結界上的時候,他所在的隊伍卻與今日所見的第一個木葉忍者相遇了,那明顯是趕回來支援的青年人有一頭微卷的短發,上衣胸口印著醒目的團扇標志——是個宇智波。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太快,甚至快得讓人模不清頭腦。
在青不太習慣的背後的視角里,那宇智波周身的查克拉正以一種詭異的序列飛速運轉著,然後眨眼的功夫,在青轉過身去做好準備以前,一直與他同行著的雷之國忍者們竟然開始相互攻擊。
與此同時,在青錯愕停頓的半秒鐘里,那木葉忍者便從他身邊經過,頭也不回揚長而去,又過半秒,連背影也隱沒進樹林間再追之不及了。
周圍的雲忍已經倒下三個,最後一個向青攻過來。青毫不猶豫地解決掉以後,站在原地接著使用白眼追蹤那個木葉忍者。此時他才發現他對這個宇智波是有印象的——那是瞬身止水——近來在東海岸戰線上聲名鵲起的新秀。
那麼使得雲忍小隊自相殘殺的大概是他的幻術了。
但這與通常的幻術相比也太快、也太隱蔽了,無限近乎于防不勝防。一個這樣的忍者不足以挽救木葉的命運,但絕對能拖長木葉被毀滅的過程,而太長的時間意味著太多的變數。青腦中念頭還沒轉完,已經邁開步子,不過這回他的目的地不是圍攻木葉的戰團,而是肯定就在附近的霧隱臨時指揮營地。他要先將這個情報上報水影。
兩個小時以後,青就站在了水影的面前。
營地的位置是座小山坡,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木葉忍村的全景。而對于青來說無比熟悉的水影——他的上司——正背對著木葉的方向,站在一片松樹投下的陰影中。
見到這情景,一種不知是什麼引起的怪異感猛然襲上心頭,但青仍然強忍著說明了遇到宇智波止水的情況和自己的擔憂。
水影卻聲音冰冷地笑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他並不給青開口的機會,「其實也並不是多大的變數啊。圍攻木葉的這兩天來,除了當時就在附近的一些以外,來得及回頭救援木葉的全部都是宇智波家的忍者,真是絕大的諷刺啊。不過糾起緣由,這些宇智波大概在許久之前就有做好時刻回村的準備吧,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那個結界今日就會被攻破,木葉再翻不起什麼波瀾了。」水影咧嘴無聲地笑——至少青覺得他的表情是在笑著,「再沒有援軍。東海岸的木葉忍者經過幾輪沖擊幾乎全面,而木葉北邊防線至今沒有什麼動作。哦,不對,你們的漏網之魚旗木卡卡西在北線指揮營地組織了一支四人的忍者隊伍,那天沒亮就向雲隱村的方向去了,我想大概是復仇小隊之類的,哈,為波風水門還是為小村裕里復仇?真是無趣啊。」
無論是動作還是說話的方式……青皺著眉在心中想著。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這種違和感。
「所以無需擔心,木葉已注定敗亡。」這樣說著,水影說著轉了個身面向木葉的方向。
而青則開啟白眼看向他的背影。他發現在水影身上的查克拉流動,與早些時候那些被宇智波止水的幻術所控制的雲忍身上的幾乎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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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由旗木卡卡西所率領的,水影口中所謂的復仇小隊已經到達了雷之國雲隱村的外圍。說起來雲隱村的防衛工作果然和當地的風土人情一樣粗豪直接,這樣大開大合且正當無比的方式對于大部隊來攻效果拔群,但面對精英四人小隊的潛入卻存在頗多漏洞。
加之留守忍村的忍者數量捉襟見肘,卡卡西很容易就在三個隊友的掩護下找到了一片位于村內但位置偏僻的小廣場。
確認真的沒有什麼人經過以後,卡卡西從懷里掏出一枚銀亮的卷軸,撕開,平展在地上。
隨著動作,大量的幾乎能夠實體化的查克拉從卷軸里逸散出來,那些查克拉的感覺對于卡卡西來說既熟悉又溫暖。他趕緊按照奈良鹿久所提供的方式開始結印,下一秒,整個卷軸連同其所處位置周圍廣場的土地一起亮了起來,查克拉閃爍的銀光拼成一個封印陣的模樣。
從陣式出現的,有著一頭金發的男人微笑著說,「做得很好,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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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五十二年夏。
雷之國雲隱村、水之國霧隱村傾全村之力,通過水路登陸火之國東海岸,後以難以想象之速度攻至木葉忍村外圍。村內兵力匱乏,圍于十數倍忍軍,村將破。
其時,被認定已經死亡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突然現身于雲隱村內,一同出現者近百精銳木葉忍者,半日內雲隱村幾被破壞殆盡,雷影戰死,雷之國遂撤軍,雷水聯軍瓦解。
同一時間,霧隱亦撤軍,半日後水之國大名即宣布戰敗,原因未可知。
又兩日,雷之國認輸退戰。
于是第三次忍界大戰,就在這一波三折的逆轉之中宣告了終結。
木葉又一次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所以在這其中失去了的那些,都已成為再也無關緊要的往事。
作者有話要說︰the還沒end
好吧這次有點久,沒臉見人了……
實在是被ab原著抽臉抽得太狠了啊哈哈哈哈哈……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終于說通我娘親了,問題解決了,沒人阻止我碼字啦,淚崩。
壞消息是近來沒日沒夜天天加班,今天十一點到的家,沒睡,等會兒眯半小時我又要去上班去啦,噴淚,今天可怎麼熬。
另外,最近幾個月臉上一直過敏……都快不能出門見人了,不會是乃們畫圈圈的吧qaq跪地求寬恕
愛乃們~挨只捉住麼麼麼~~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