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們才抓的人,住在東城巷子。」
「昨,昨天閉城,一,一個人也沒有抓呀。」
「胡說。」穆嫄加重了腳上力道,厲聲說,「我昨日才出了門,怎麼閉城了。」
「千真萬確呀,姑娘,昨日北顢國差點攻城,城門緊閉,全城人都知道呀。」
穆嫄目光里有猶疑。牢頭的表情不像說謊,但那個大嬸也沒有理由騙她說 洙和娘被抓了呀。
正在猶疑不定,穆嫄听到一個十分沉穩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要找的人住在東城巷子三十九號?」
穆嫄一陣驚喜,轉過身去,見到穿著盔甲的鄴逸誠,她急問︰「鄴將軍,你知道她們在哪?」
鄴逸誠看到穆嫄,也怔了一下,爾後溫和了表情說︰「原來是你。昨日救了我三弟,我還沒來得及給你道謝。」
「不必。」穆嫄道,「鄴將軍請帶我去見我姐姐和娘親,這其中有些誤會。」
「她們是你姐姐和娘?姑娘貴姓?」
這將軍咋這麼嗦!
穆嫄只得耐住性子和藹︰「姓穆名嫄。」
「穆姑娘,你隨我來。」鄴逸誠說罷便朝一邊走,穆嫄跟了上去。
心想,難道她們不是關在這里。
走到人煙稀少處,鄴逸誠才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對穆嫄低聲說︰「穆姑娘,你回家去吧,你姐姐和娘親已經不在濟城了。」
「你說什麼?」穆嫄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鄴逸誠的臉上顯出一絲愧色,十分低喪的說︰「對不起穆姑娘,昨日是我鄴家軍奉令帶走你姐和你娘的。」
穆嫄微驚了一聲,但很快便冷靜了自己的情緒,平聲問:「鄴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鄴逸誠說︰「昨日北顢國太子單淳宥領軍作戰,很快攻至濟城。他命城主將你姐姐找出來,否則就屠城。
雖然我很不贊同用一個女子的性命來保全一城百姓的性命,但是我也只是一個要听令于上司的士兵,我只好將你姐姐帶去見單淳宥。
你娘親當時死活不許帶你姐走,所以,鄴家軍只好連你娘一並帶走。但我保證,鄴家軍沒有傷害她們一絲一毫。」
穆嫄听完,表情沉寧,只靜靜的問︰「北顢國太子要我姐一人換全城百姓安寧?」
「是。」鄴逸誠垂首,「是我濟城士兵無能……」
「帶我去見城主。」穆嫄打斷了鄴逸誠的自責。此時來自責已無濟于事,她並不需要,她要的是解決方案。
鄴逸誠意外的看著穆嫄。她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大驚大叫,大哭大鬧,或是破口大罵,相反相當的冷靜。
這似乎並不符合她本身的年齡。他認真打量她,一股沉練從她小小的身體里散發出來,讓人根本無法把她當一個小孩子來對待。
那雙眼楮,充滿犀利,亦充滿智慧。
「好。」鄴逸誠點頭。他相信她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
穆嫄隨鄴逸誠進了城主府。
府中弦樂大作。偷得一時平安的公孫靖此時正在府中宴請城中官吏,正喝至興頭,眾人推杯換盞,舞女和歌伎正在戲台上表演,弦樂沖天,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