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從窗口投進來,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在那藍衣男子的身上,頓時,讓人有一種恍見天神般的錯覺。
他似乎感覺到來自這邊的目光,微微的側了側頭,朝穆嫄投來一淡冷的一瞥。那目光分明清淡若水,卻又讓穆嫄無端的覺得其中包含萬千。
仿若重逢,仿若驚喜,仿若一種不得不壓抑的痛苦等待。為何,會對這樣一個陌生人產生這種莫明其妙的熟悉感?
是的,熟悉!穆嫄驚準的捕捉到自己內心的這種感受。可是那男子投向她的這一眼,卻不過只有一瞬的停留,便又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持杯的動作甚為優雅,輕輕的擱到自己的唇邊,微微的張開了薄薄的唇,想飲,手卻又輕輕的抖動了一下,最終,放下了酒杯。
目光,卻落在窗外,給穆嫄留下一個淡涼的側影。
這個男人,亦可用驚為天人去形容。若說他比赫連元栩差到哪里,穆嫄卻又說不上來。亦或者是,他身上的憂郁氣質更甚,而赫連元栩則一身千年寒冰。
古代還真是動不動就出美男,且是要人命的那種。這個美男,就這麼隨意的出現在人間,也不用面具偽裝偽裝,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騷亂啊。
穆嫄正遐想,那幾個人已經追了進來,對他們喝道︰「你們要干什麼,這吉祥酒樓豈是你們想來就來的,還不趕緊滾,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秦照冷聲一笑,將熊豬心晃一晃的說︰「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無所謂,你家老爺的命沒了……」
「是熊豬的心。」有人低說。
帶頭的人怔了一下,認真的看了看秦照手中的東西的確是熊豬的心了之後,才低沉的說︰「在這等著。」
「哼!」秦照很大爺的拖過一張椅子坐下。
十來個兄弟立刻呈八字形排開,守在他的兩側,很有幾分江湖大哥的排場。穆嫄忍不住淡淡的笑,目光卻無意間的瞟向了窗口。
咦,不過這麼一小會兒,那藍衣男子就不見了。他們就守在樓梯口,並不見那男子離開,他是怎麼離開的?
難道又是一個會飛的天階高手?
這時,一個穿得很富麗的中年男子從一包間走出來。那男子手指上戴著奢華大扳指,看人的目光卻雜夾著一絲絲輕屑。
他慢騰騰的走到秦照他們面前,冰冷的說︰「熊豬心呢?」
聲音透著絲絲傲慢和不耐煩。
秦照听得直皺眉頭,媽的,狗眼看人低。啪,他也不說話,直接將熊豬的心扔在旁邊的桌上,心上的血水立刻濺開去,那中年男子趕緊退後一步,害怕那血水濺到他身上弄髒了他的衣服。
「你……」他有些惱惱的看著秦照。
秦照卻抄了手臂在胸口,叼著語氣說︰「怎麼,你家老爺的救命藥引,你嫌髒?」
那中年男子臉色變得一絲難看,他對身旁的僕人說︰「收拾起來,把佣金拿給他。」
「是。」那家僕正要伸手去拿熊豬的心,誰知卻被穆嫄生生的擒住了手。
她淡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行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