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做好晚飯,卻沒有和她一起吃,沒有和她說話便走進了書房。
「小叔你不吃嗎?」
隨後是一室的靜默和單錦偵的背影以及書房房門關上的聲音。
這樣的氣氛單笙娌自然也吃不了多少,雖然全是她愛吃的菜。
小叔從來沒這樣過,以前再生氣也會和她一起吃飯,會罵她,會變著法子懲罰她,如今他這樣視她如空氣,讓她意識到他的生氣程度。
可是並找不到他生氣的理由,難得只是因為他說背她的時候遲疑了嗎?還是說其實小叔開始討厭自己了,無緣無故地生氣只是對自己的警告,讓她有點自知之明。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人,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若不是有田慕炎,她恐怕永遠是單人行,萬人厭。
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討厭自己?原以為疼愛自己的小叔從什麼時候開始厭煩自己了?
單笙娌吃了兩口飯便咽不下去了,用小瓷碗裝了一些飯菜,端到書房,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才輕輕推開門。
單錦偵低頭寫著什麼,對她視而不見。
單笙娌厚著臉皮上前,將飯碗放到桌子上:「小叔……」
預料中的沒有應答。
「小叔,你先吃點飯再忙吧。」
單錦偵裝作沒听見,不理會她,不給她點教訓她就不會長記性。
單笙娌站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麼,討厭自己的人,說太多反而讓人更討厭自己。
鼻尖一酸,轉身走出去,輕輕掩上門。
收拾好餐桌,回房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
關了燈,眼淚就肆無忌憚地在臉上游走,說不定慕炎哥也是因為討厭自己才故意和自己斷了聯系。
沒有人告訴她哪里做得不好,她找不到被討厭的原因。
以為閉著眼楮就關閉了淚水涌出的閘門,可還是濕了枕巾。
漸漸平復情緒,睜開眼,看著月光溜進屋內,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在下一滴淚流出的時候閉上眼楮,終于睡意佔了上風。
本想等著小叔進來,可是直到睡著,也沒听見門口有動靜。
看著秒針、分針、時針聚在一起,單錦偵才合上電腦,掃了一眼桌角冷掉的飯菜,端起進了廚房。
飯菜基本都沒動,單錦偵皺了一下眉,然後走到臥室。
推開房門,就見單笙娌側躺在床沿,薄被包裹她瘦小的身體。
單錦偵輕輕躺在她身後,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模著她的小腦袋瓜,看她睫毛都還有些濕潤,單錦偵又開始心疼了。
準備把她攬到懷里,又想起她腳上的傷。
撩開被子,睡裙攏在膝蓋上方,瘀紅的傷口現于眼前。
單錦偵捏住她的膝蓋,想仔細看一看她的傷口,卻不料單笙娌翻身,本以為她睡得死,翻個身繼續睡,可轉頭看才發現單笙娌睜著眼楮看著他。
然後就見她坐起來,彎腿的動作讓傷口裂開血縫。
單笙娌看著單錦偵,眼楮又濕潤起來:「小叔……」
單錦偵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小叔,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單笙娌水眸看著他。
看得單錦偵滿是內疚和心疼。
單笙娌見他不說話更著急了,撲上去抱著他:「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小叔,我改,我會听話的。」
哽咽的聲音听得單錦偵心都碎了,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頭,真切地抱她在懷里讓他覺得滿足。
單笙娌感受到他的力量,像罪人是得到釋放一樣,將單錦偵抱得更緊。
考慮到她腿上的傷,單錦偵將她平放在床上,她卻依舊抱著他不撒手。
單錦偵感受到她的不安,只好和她一起躺下,拍著她的背,待她睡著才找來藥箱給她處理傷口,上藥的時候只是動了兩下,並沒有醒來。
洗完澡已是凌晨兩點,單錦偵才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
他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些事,可她卻瞞著他,是羞于啟齒還是不敢告訴他?
單錦偵拇指附上她的唇,輕輕地摩擦,這里,被人侵佔了……